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卧榻(1 / 2)

大明1617 淡墨青衫 1947 字 1天前

张瀚此时已经是标准的上位者的形象了,最少从形象到语言,张瀚也有必要能震慑住这些蒙古贵族。

否则他这一次亲临南城,有何意义?

无非是要以壮观的军容加上自己的身份,对这边的各大小部落加以充分的威慑。

就算这样,马武等人在未来几年免不了还是要有仗可打,这样也好,有一个地方能当减压阀,同时也能将归附的蒙古骑兵人手充分的利用上去。

对眼前的很多台吉,张瀚和军司高层都不信任。

他们没有经历过惨烈的大战,对和记的实力未必有多清楚的认识。

这个无所谓,枪炮会教会这些人很多道理,不需要太过着急。

在通传套部和鄂尔多斯人进城来的时候,张瀚开始走下座位,与在场的两个大汗和诸台吉交谈。

这个时候他又很亲切,没有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的架子,他的身量高大,下巴上没有留胡须,不象当时的人喜欢留长须,虽然张瀚已经可以蓄须,但他只是在嘴唇上方留了短须,修的很整齐,增添了几分威仪,也不显得老气和邋遢。

说话时张瀚的蒙语很流利,熟练,甚至叫人听不出一点语法和词汇上的错误。他的蒙语有明显的土默特那边的口音,这并不奇怪,张瀚学习蒙语时主要是为了和蒙古人贸易,在当时的新平堡马市最多的就是土默特蒙古人,他的蒙语中土默特部落的发音很重就很正常。

一个个穿着蓝色蒙古袍服,身上镶嵌着各色宝石饰物,或是高大肥胖,或是矮小肥胖,但毫无例外都是罗圈腿的蒙古人把张瀚给包围住了。

他们脸上或是满带笑容,或是故意显得从容不迫,要么就是死死盯着张瀚不放,似乎这副北方中国人典型的高大身形里藏着什么恐怖的魔鬼一样。

和却图汗还有扎萨克图汗都是熟人了,张瀚并没有和他们多说。

张瀚关注的是那几个和硕特部的人,他主动和他们攀谈,聊起和硕特部在西域那边的情形,他显得对和硕特部很关注,对他们部落的事情也很熟悉,甚至知道现在和硕特部八台吉中哪一个最受宠,这兄弟八人又有什么冲突和争端。

这叫和硕特的人感觉很吃惊,甚至有点儿不敢相信。

有一些隐秘的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对外人说起,甚至自己人谈起来的时候也很隐晦,比如八台吉虽然都是固始汗的儿子,但已经分成几派,各有地盘和甲兵,部落里的人都在议论,很可能在固始汗死后这八个台吉会分成几派互相攻打,人们都寄望准噶尔部会介入调停,但是否生效谁也不敢说。

这两年来固始汗也在想对藏巴汗动手,将兵锋指向拉萨,抢下拉萨之后成为黄教的保护者,获得更高的地位。

在此之前是因为身侧有同样实力强横,也是野心勃勃的却图汗在,所以固始汗还在等候机会,并没有贸然动作,现在看来,这些事已经流传开来,算不得什么隐秘了。

“这并没有什么。”张瀚微笑着走开,不再管那些心怀鬼胎,面色难看的和硕特人,走开来与扎萨克图汗部的一群台吉交谈。

一样的马膻和羊骚、味,一样的衣袍和穿着,一样的肥壮和罗圈腿,有时候张瀚也感觉无奈和无聊,但这就是他的工作。

这样的工作已经持续了很久,并且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还会继续下去。

在持续了很久的交谈之后,一群衣袍华丽,同样是罗圈腿的贵族们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张瀚重新回到阶上,冷眼看着这些套部和鄂尔多斯部的台吉们。

“见过张大人。”

在礼仪上蒙古人没有太大问题,虽然派来的也是台吉,但他们已经承认了张瀚在草原上拥有与各部大汗一样的身份和地位,所以也是按拜见尊贵上位者的礼仪来拜见,叫人在礼仪上挑不出什么错漏。

“诸位免礼。”张瀚抬了下手,等这些蒙古人直起腰来,他才道:“诸位远道而来,又不肯进城,为什么呢?”

“我们前来不是向大人臣服。”套部的使者是一个红脸膛的老蒙古人,鬓发斑白,他瞪眼对张瀚道:“只是要谋求和平。”

张瀚道:“不臣服的和平算什么和平呢?”

套部的人一阵哗然,张瀚这等于是公然宣布他要征服套部和鄂尔多斯的野心,他们感觉受到了威胁和侮辱,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辩驳,有几个台吉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四周,但没有人回应。

先说话的台吉定了定神,说道:“汉人不是一直讲仁德的吗?我们套部和鄂尔多斯两部可以与大人签订盟约,我们保证对和记的地盘秋毫无犯,这不是和平吗?”

“这样的和平方式只存在于两个弱者或两个强者。”张瀚毫不客气的道:“我不觉得我们双方有相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