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又指着拉动商船的小船道:“这是八浆船,不能击贼,但能哨探,督战,也可载数十人接舷交战。”
张续文看看那小船,再看看荷兰人的巨舰,顿时便是摇头。
“这不算最小的,还有小哨船,四浆,也是用来哨探和接战的,还有乌艚船,两截相接,前截有铁钉,钉入敌船纵火,后截放官兵回大船。水艍船,双蓬船,算是中型战舰,再大的就是天成卫号,是咱们的中军船,排水一百二十吨,前后两门主炮,前甲板还有两门小佛郎机,三桅四帆,可载战兵一百多人,可以接舷跳帮。”
张续文等人看着越来越清楚的港口,各式各样的帆船有大有小,郑芝龙等人介绍着这些小船的功能,战船和商船一般都可以混用,不过和裕升的船为了训练战士和水手,所以职能十分分明,和裕升的舰队有三分之一停泊在港口,随着郑芝龙和陈奇贵的介绍,这些船只的功能也越来越清晰起来。
李平之感慨道:“今日始知天下之大,长了不少的见识。”
张续文也道:“怪不得所谓的北人骑马,南人行船,我等在北方只见过寥寥的小船,这一下才知道行船之难。”
“也没你们想的那样难。”郑芝龙道:“关键是要时间。水手,战士,船长,造船,操炮。没几年功夫见不到效果,所以军司的人千万不能急。”
“事实上。”郑芝龙又道:“据我了解,若不是这边是常政事当家,以他的身份才压的住各方的不满。”
“大家可以准备下船了。”陈奇贵一直在注意间距和操舵,这时候人们感觉船身轻轻一震,接着船便靠到了栈桥之上。
人们从跳板上下船,好在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虽然一路舟车劳顿,又头一次在大海上航行,所幸没有遇到大风大浪,船行较为平稳,待下船时,只有少数人感觉不适,多半人在地上走了几步后,顿时就恢复了正常。
“还不过关。”何斌拿他们取笑道:“真正的老水手下了船上了岸,要适应好一阵子才能健步如常。”
“噤声了。”郑芝龙提醒道:“常政事就在前头。”
说起来郑芝龙何斌等人都见过常威,后来常威与李国助直接到了台湾,而他们则是在隔了不久之后去了托木斯克。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隔不了多久也会到台湾与常威等人会合,结果这一拖居然是一年半的时间下来了。
“见过常政事。”张续文带头,所有人兜头拜揖。
和裕升现在最重军司官,其中军司官也明显有了高下之分。
低层级的是军需司军法司军情司,军训司原本也是低级别,但有了王长福这个高配的长官,级别无形中也上去一截。
当然这也可以被理解为张瀚对军训司的重视,毕竟和裕升虽然是以商起家,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军队,军队的基础就是军训,训练不好,什么军需军法都是白搭,要说花银子,朝廷在辽镇头上花的钱还少了?一年几百万的银子丢下去,连个浪花也没起来。
最要紧的还是侍从,军令,军政这三司,这三司的主官和行军司的主官一样,都加了政事官三个字。
有这三个字在头上的军司首脑才是真正的大权在握,有消息灵通的吏员称,将来可能要成立政事堂,加政事官的军司首脑就是政事堂的成员之一。
常威一袭蓝袍,和军袍一样的立式交领,腰部中间的皮带杀的很紧,也悬挂着水壶和小刀等物品,比较显眼的就是他还带着佩刀和火铳。
孙敬亭也会佩剑,李慎明就不佩剑,李东学等军司官也不配刀剑,常威这个政事官则是佩着战刀,年轻的面孔上有着很明显的风霜侵凌的感觉,叫人看出来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当然常威的脸上还有明显的威严气息,更是还有一丝隐隐的杀气。
“诸君请起。”常威并没有微笑,两手也只是虚扶了一下。
众人起身后,常威也只是向张续文笑了笑,说道:“你也来了,我早就和大哥说过,续文能当大任,续宗不行。”
张续文脸上露出黯然之色,他道:“家兄给和裕升带来了不小的损失,想起来实在惭愧,也感觉心痛。”
“这是人之常情。”常威随口说了一句,又看向李平之,轻轻点了点头,便向郑芝龙道:“你可来了,我这边缺人缺的厉害。刚有一艘丁字六号船造好,下个月下水,长三十五米,宽六点七,高三米五,排水四十五吨,那些俄罗斯来的造船专家都说这船当商船用挺好,这船就交给你们带,慢慢磨练,在你们当中希望多出几个船长。嗯,有些委屈你,不过以大兄给你们的任务,还是先上船比较合适。对了,何斌留在行军司,任屯田监事。”
郑芝龙的新职务是行军司局正,再往上就是副司官,以这个职位当一个商船船长有些屈就,不过常威的话也是不容质疑的感觉,并没有和郑芝龙商量的意思。
军司职位,政事官为第一,其次是军司司正,副司正,然后是局正,副局正,再下来是主事,监事,各所所正,再下来是副监事,副所正,然后是派遣职位,比如仓大使,财务局的主薄一类,然后是副职,再下来就是书记,记事,仓大使,最后是吏目,典吏一类的吏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