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面色一变,说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若是殿下知道银子是从和裕升借来,恐怕会很生气。”
“正是喽。”管事太监瞟了曹化淳一眼,说道:“原是好事,但咱们殿下的脾气你也知道,出力不落好,何苦?”
曹化淳道:“那我去将银子还了?”
“好不容易到手,还什么还?”管事太监随意的道:“他还能上门讨银子?将来咱们和殿下一起之国,到时候手头银子多了,他要闹腾起来,你小曹给人打了条、子,还就还罢,现在么,就推当没这一回事好了。”
“那三千两就交给公公。”
“不必了。”管事太监似笑非笑的道:“咱家拿两千,你拿五百,还拿五百分给各人,不然人家在殿下面前递几句小话,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厮说了几句,生生拿了两千银子走,曹化淳饶是忠厚,心里还是忍不住骂了几句。不过也幸亏得此人点醒,不然的话自己贸然到信王跟前邀功,恐怕要马屁拍在马蹄子上,这两年在信王面前建立的形象就全毁了,这么一算,这事情还算合算。
给出两千五,还落手两千五,曹化淳心中不悦的就是自己打了欠条,不管怎样,将来怕还是要还这笔帐,不然凭王府?的权势可压不服和裕升这样底气同样深厚的巨无霸式的大商家。
曹化淳又道:“那殿下交办的差事怎么办?”
“多找几个商家借吧,不行就赊一颗东珠,拿王爷年底下的俸禄来抵押,除了俸禄还有上赏盐引茶引一类,总不能真短了他们三千银子。”
……
其后数日京师一如往常,根本不见丝毫涟漪,宫中的事传了一阵子,魏忠贤行雷霆手段,连续打死了十几个传小话的小宦官,数万人的宫中顿时一片安静,再也没有人敢借着此事兴风作浪……魏忠贤在宫中并不是没有一丁点的对头,就算表面效忠,其实也只是隐忍一时,借着机会就会冒出来,借着这件事魏忠贤也算是把宫中整合了一番,势力更加稳固,与客氏的权势更是煊赫起来。
和裕升与后金之间的暗战,更是无人知晓,一场激烈的厮杀,七个后金细作或是被擒,或是丧命,在京师居然无人得知,整件事在五城兵马司的层面上就直接被消化掉了,中城兵马司直接无视了在场人员的证词,因为兵马司人员赶到时,地面干干净净,并无打斗与有人被杀的痕迹,数十人亲眼所见之事,并且轰传开来的激烈的厮杀场面根本不复存在,中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当场将这事压了下去,压根没有上报,巡城御史这等文官体系的代表根本不知道此事,更不必提其余的各方势力了。
王发祥这几天很忙,除了汇报与后金方面这一场暗战的事,就是着力叫店里坐镇的军医替那个后金细作好生医治,这厮中了一刀,当时伤的重,但这种刺杀的刀口好起来也快,王发祥打算尽快审问,查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最好就是把后金方面在京师残留的细作一扫而空,从京师往李庄连续奉上捷报,也算对得起张大人的关爱和栽培了。
除了上报暗战之事,信王府来借贷之事王发祥也是密报了,虽然刘吉和李国宾肯定也会上报,不过他们是走正常的流程,从京师以正常时间到李庄要好几天,王发祥的军情司六百里加急两天之内就会把消息送到,虽然不是紧急事情,不过王发祥感觉信王的身份较为特殊,这等事还是早些报上去的好。
五日之后,被俘的真夷伤势基本稳定了,王发祥迫不急待的将人从城南的安全屋提出来,转向中城的东交米巷的一处地方审问。
韩通等行动组的人负责押解,王发祥在马车一端坐着,另外两人将伊克桑压着,王发祥看了看这个神情萎顿的后金细作,笑着道:“不勒住你喉咙,你也可别乱喊,不然是给你自己找不自在。”
伊克桑冷笑一声,道:“我不会叫喊,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叫了也不会有人理,不过,你们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劝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王发祥笑而不语,能被派出来当细作的肯定是心志坚韧之辈,而且也应该做过一些熬刑和说谎的训练,不过在和裕升的拷掠体系之下,后金的这些准备只是小儿科,笑话而已。
马车车轮辚辚向前,很快将抵达目的地,不过在途经东厂胡同时,发生了一点意外。
“热闹。”赶马车的韩通拉开小窗,对后头笑道:“信王到宫里问安回王府,正好魏大官到东厂赴任,信王正在轿里向魏大官致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