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们具都是正经人,这是我的户籍牌!”
陈旭从身上掏出自己的一块小木牌递给店主,“你这脚舍借我用一段时间,或许半个月或许一个月,放心,我们不会弄坏你的物件,如果弄坏都照价赔偿,人马吃喝也都正常付钱,你们一家还是在店内照常居住经营,一切收入都归你们自己,我们只是借这个地方等一个人,一旦等到就会离开,而且你对下邳比较熟悉,也可以帮我们关注和打听一下是否有陌生人出现,如果确认是我们要找的人的话,另外还有五百钱的酬金!”
“好好!”看过陈旭的身份牌,听完陈旭的话之后店主连连点头,而且惊喜的有些合不拢嘴。
“那就好!”陈旭笑着让王五去褡裢口袋取来一千五百钱拿给店主,“这算是我们第一个月的定金,如果不到一个月就全部归你了,如果超过一个月,我们再结算,你先去帮我们找几件当地人穿的旧衣服,我们要简单的装扮一下充作脚舍的帮工和厨工,从今天起,你这个脚舍就归我们管了,对了,此事切莫传出去!”
“放心放心,小郎君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店主欢天喜地的带着陈旭等人去后院,把一家老小全部都叫出来与陈旭见面。
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最小的十三四岁,最大的已经二十多了,衣服虽然都是补丁打补丁,但都还算赶紧整洁,和大街上那些衣衫褴褛又黑又瘦的普通乡民看起来还是区别很大,然后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体态略胖,相貌普通,就是典型的大秦妇女形象,除此以外竟然还有一个六十多岁须发银白的老太太,是店主的老娘。
一家人都万分紧张和胆怯的看着陈旭和跟在后面挎剑的王五等人,拘谨的大气都不敢出。
店主把陈旭的要求说了一遍,然后就让两个儿子出门去寻找一些宽大的旧衣服回来,接着又让自己的老婆和两个女儿带领陈旭等人安排马匹和住房,一通忙碌下来已经是晚上了。
“恩公,你千里迢迢的带着我们来这个破地方到底想干啥?”晚上睡觉的时候,虞无涯终于问出了心底埋藏了十多天的问题。
从清河镇出发开始,这个问题就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但秉承着陈旭一贯的神秘感和他并不多话的作风,他一路上都没问,当然王五几个和英布也没问,但眼下陈旭竟然躲到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城中开脚舍,这么古怪的举动让他再也忍不住了。
“你当初在咸阳见过你大师兄和张良在一起,那个张良你一定还认得吧!”陈旭洗完脚躺倒床上问。
“自然认得,我当初离开咸阳还是他帮忙找的商队!”虞无涯点头。
“我这次就是为张良而来!”陈旭望着黑黢黢的茅草屋顶说。
虞无涯愣了一下说:“恩公,您找张良干什么?而且何必要跑这么远,那张良是韩人,您要找他直接去新郑和大梁说不定很快就能寻到!”
“你不懂,我需要在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个合适的地点找到他才行,英布带回来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吧,秦始皇在博浪沙遇刺……”
“您是说刺杀始皇帝的是张良?”虞无涯惊呼一声坐了起来,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微的白光。
“不错!”
“您是如何知道的?”虞无涯惊疑不定。
“天机不可泄露!”陈旭卖了一个关子。
“嗯,此事一定十有八九,是我没想到而已,当初大师兄和张良就在咸阳商讨刺杀始皇帝的事,看来他们筹划之后在博浪沙动手,可惜可惜……”
虞无涯连连摇头叹息,“可惜那皇帝命大福大竟然逃脱了,不然一下被那大力士用铁锥砸死了多好,恩公就可以起兵造反了!”
陈旭翻个身不想和这个二货说话了。
造反……特么的造反这么容易吗?
而且造反成功了又怎么样?
除开杀戮之外,天下依旧是天下,只会再多几十年的混乱而已,亡秦之心不死、蠢蠢欲动的六国贵族绝对不会轻易罢休,但要让陈旭把六国贵族斩尽杀绝,他自认为没有项羽那种屠夫般的心肠,他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
“恩公,你又如何确认张良逃脱之后会跑到这个破地方来?如果他不来岂不是要白等许久?”虞无涯重新躺下来说。
“问那么多干什么?有些事情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陈旭闭着眼睛咕哝一句,很快就鼾声响起进入了梦乡,这一路骑马赶路,实在是累的够呛,每天沾到床就能睡着。
而院子当中,王三和王五两人抱着铁剑靠坐在马厩旁边的草料堆边值夜。
“三哥,你说陈里典千里迢迢跑这里来开个脚舍是想干啥?”王五打着哈欠郁闷的问。
“我如何知道,陈里典行事一贯神神秘秘,上将军让我们前来保护他,只能听命,勿要多言!”王三正色说。
“知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对了,这个英布我感觉心思复杂,平日要多多提防一些!”王五突然压低声音说。
“慎言,此人剑术高超,你我皆不是其对手,不过有无涯大哥在,十个英布也只能俯首,而且陈里典既然敢收留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勿用太过操心!你先小憩一会儿,我一个人看着就行了!”
“好!”王五点头抱着铁剑闭上眼睛,很快就呼吸平静陷入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