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普尔盯着李路，看了看前半楼的方向，沉声说，“伊拉克人来了对吗？”

住在同一栋楼，沙普尔只要稍稍注意，就能从楼上看到进驻的艾哈迈德等人走进三号楼的场景。

“是的。”李路也没打算隐瞒，知道是一回事，面对面是另外一回事。

沙普尔说道，“李先生，唯一的要求，我们要购买亚洲虎坦克，但你不能把该型坦克出售给伊拉克人。”

这个要求与艾哈迈德提出来的是一样的。

但是，李路答应了，他点头，道，“我可以保证。”

沙普尔松了口气，感激地说道，“伊朗人民不会忘记李先生的恩情。”

丝毫的没有夸张，任何企业都很难给予这样的保证，这与得罪另一个大客户没有什么区别了。最要紧的是，为一个穷客户而得罪一个有钱的客户。

“李先生，我们希望贵方全力提升亚洲虎坦克的产能，在此前提下，我们愿意接受你的报价。”沙普尔说道，“并且签订采购总计一百辆的合同。”

同样的，沙普尔也存了榨干亚洲虎坦克产能的想法，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李路没有道理不答应，他道，“当然没问题，只是，贵方如何支付货款？”

他很纳闷沙普尔从哪弄来的钱。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的此时，伊朗人要筹措上亿美元的资金，绝非易事，更不可能短短一个晚上就能有了结果。

“我们无法使用现金进行交易。”沙普尔摇头说道，“但是我们愿意用另一种方式来支付货款。”

李路眉头挑了挑，“石油？”

“是的。”沙普尔给予肯定回答。

答案不难猜测，伊朗有什么，石油，只有石油。最大的经济来源甚至政治工具，只有石油。

李路从未想过涉足石油工业，甚至克拉玛依油田的林东方委托他采购指定石油机械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也尝试搞搞石油机械。至少短期之内，红星厂的目标只有一个——研制出自己的履带式拖拉机，从而转入主战坦克的研发。

沙普尔要用石油来换亚洲虎坦克，是好事。哪怕不进行炼化，储备起来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的。

但是，这靠谱吗？

李路连一只油桶都没有，别说炼化，储备设施都无从谈起。况且，当前华夏是石油出口国，恨不得多往外卖石油换取外汇，用先进坦克换回来石油，相关部门恐怕不会批准。

甚至作为红星防务公司大股东的新光明厂和振兴公司，都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以货易货的方案——石油对他们来说有个屁用，再没有什么比外汇更重要了。新光明厂要进口工业机械，振兴公司要买法国佬的直升机和鱼类，没外汇就等着吃屎。

沙普尔看见李路犹豫的神情，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把话说清楚，他不是很有底气地说，“李先生你知道我们正在打仗，许多油田的工作处于半停滞状态，短时间内没有办法交付很多原油，因此希望你们能够参与到石油的勘探开采里面去，帮助我们提升产量，这样可以更快的完成交易量的交接……”

沃妮马……

还要我自己去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