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他开头,吴三桂也出来说道,“孙督师啊!山海关的五万关宁军是要防备满清入关的,也不能轻动,本督真是爱莫能助。”
郑森见他二人都表了态,也就顺势说道,“如今水师舰队还未成气候,绝不是玄甲军水师的敌手,暂时不宜出战。”
唯一一个不算是监国太子一派的周遇吉,他是深知玄甲军的恐怖战力。若大明朝廷还不能团结一致,大战临头还在内讧,是绝然挡不住玄甲军的铁骑。
周遇吉立刻抛下了与孙传庭的不合,当机立断的站了出来,朗声说道,“若单凭孙督师出战方原,恐是独木难支,臣愿抽调五万晋军,随同孙督师出战。”
洪承畴淡淡的说道,“周都督,你的防区是山西、河南,若抽调晋军前去凤阳府作战,若河南李过的五万兵马突然北上,河南将不复为国家所有,甚至山西防区也是岌岌可危啊!”
周遇吉稍稍一愣,也知洪承畴所言乃是实情,但更令他心惊的,则是洪承畴言语间的暗示,就是严令他不能去支援孙传庭。洪承畴乃是监国太子的老师,他的话就代表着监国太子的话,周遇吉又怎敢明知不可为而强为?
他长叹了一口气,愧疚的冲孙传庭拱了拱手,退了回去。
孙传庭此时此刻终于算是看懂了监国太子,洪承畴的用意所在。
孙传庭早已成了监国太子一党的眼中钉,监国太子、洪承畴摆明了就是要强令他援救凤阳府,迎战方原。
此战若败,正好铲除了他这个朝堂上的心腹大患;纵然他能胜,那也是惨胜,到时候也可以轻松的接管了他的兵权,而不必担心再有诸将反叛到方原一方。
这就是一招驱虎吞狼之计。
玄甲军强兵压境,监国太子一党不知应敌,反而玩起了内讧,强行清除政敌。
孙传庭气得是咬牙切齿,再无话可说,因说再多也是白搭。
他猛地起身,冲朱慈烺大喝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监国太子罔顾二十万明军的性命,臣只能抗命!”
监国太子怒而起身,指着他呵斥道,“孙传庭,城中一直在流传你和方原勾结,一同谋反。本宫本待不信,如今你反相毕露,原来那些传言果然是真的!来人!”
十来个锦衣卫冲进了大堂,便要上去捉拿孙传庭,却被洪承畴再次喝止了。此时若是将孙传庭下狱,他麾下的二十万明军还不知有多少会投降方原,山东的形势会一发不可收拾,防区立刻宣告崩盘。
“慢着!”
洪承畴喝退了锦衣卫,又冲着孙传庭说道,“孙督师,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当年松锦之战,老臣也不想出战,但既然陛下有命,前面纵是刀山火海,也必须要战。不战,则是谋逆,乱臣贼子!”
“孙督师,既然坊间传言你和方原勾结,你若真是大明的忠臣,便该出征方原,以证清白!莫要令孙府之内,那块《大明中流砥柱》的牌匾蒙羞,令孙家遗臭万年啊!”
孙传庭浑身一颤,望了望内阁的诸人,诸位都督,除了无可奈何的周遇吉,个个都脸色阴沉,目光闪烁着幸灾乐祸的眼神,几乎所有人都巴望着他去马革裹尸,死了一了百了。
“好,好,好!”
孙传庭大叫了一声,转身扬长而去,出了东宫大门,到了承天门口,猛地跪倒在地,冲北方的乾清宫方向连连磕头,嚎啕大哭,“大明亡了!亡了啊!陛下,臣唯有一死报效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