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宣读过后,一众文臣武将便开始齐声声讨皇太极的飞扬跋扈,不时还有官员含泪跪求崇祯应严词拒绝,以维护大明的尊严。
崇祯见群情激奋,也就顺着梯子就下了台,缓缓的说,“周爱卿,你的意见呢?”
内阁首辅周延儒虽然想借刀杀人,但也不敢违逆群情激愤,只能站出来说,“皇太极欺人太甚,陛下应该立刻修书严词回绝!”
“既然众爱卿都是一致的决议,那就照办吧!”
崇祯令王承恩记下了,又扫视群臣一眼说,“开始第二个朝议,闯贼再次围攻开封,周王遣人前来求援,救还是不救,该怎么救?诸卿也议议吧!”
一说到军政大事,以周延儒为首的诸官又沉默了下来,以一贯的沉默来应付崇祯。
崇祯再次扫视一周,冷冷的说,“从首辅周阁老开始说吧!”
周延儒被崇祯指名点姓,无法再推脱,站出来说,“开封乃京畿南线门户,自是要救的,臣提议令陕西的孙传庭、湖广的左良玉,还有山西总兵周遇吉,一同率军前去救援,三面夹攻之下,闯贼必然溃不成军。”
他这么一开口,次辅陈演也趁机站出来说,“周阁老此法甚是周全,臣附议。”
有了这两人一带头,群臣十之八九都纷纷站出来附议。
周延儒的法子就是纸上谈兵,左良玉在二围开封时就避战不前,今次再催促他出战,去了也知是虚应战事,有什么用?刘泽清如今正在山东收拢流寇,前些日子还在向朝廷狮子大张口的要钱要粮,若是知会他前去援救开封,少不了又会先大大的讹诈朝廷一笔粮饷。
崇祯本来是极其信任这个首辅周延儒,但如今将他和方原暗中一比较,一个是瓦烁,一个是明珠。
崇祯对他已是深深的失望,这人除了搞政治斗争,玩玩官场权谋,在军事就是一无是处,微闭双眼,又问,“那满清若是趁机入关,又该如何应对?”
周延儒顺着之前的话继续说,“满清若是入关,就调孙传庭、山西总兵周遇吉,大同总兵姜镶,宣府总兵王承胤立刻入京畿,护卫京畿防务。”
崇祯猛地睁眼,重重的拍着龙案说,“又是孙传庭,周遇吉,他二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分身法,既能北防满清,还能南攻闯贼?”
周延儒一愣,见崇祯恼怒甚深,自知失言,老老实实的退了回去。
崇祯怒气冲冲的问,“群臣还有没有异议的?”
他一连问了三次,也无人接话,方原见他眼角余光似有似无的瞧向了自己,知道这是暗示自己出来说话了,忙站了出来说,“陛下,臣有异议。”
群臣见他一个锦衣卫百户,身为内臣也敢当廷议政,完全违背了大明内廷不能干政的祖制,齐齐一惊。
周延儒立刻站出来,厉声呵斥说,“锦衣卫乃是内臣,内臣岂能妄议朝政,魏阉之祸,殷鉴不远,荒唐!荒唐!”
有了他领头,内阁大学士张四知、魏炤乘,内阁大学士兼任兵部尚书的张国维、内阁大学士兼任礼部尚书的谢升、内阁大学士兼任户部尚书的蒋德璟,工部尚书范景文也齐齐站出来反对。
内阁大学士里,就只有善于钻营的陈演,还有新近被崇祯提拔成大学士的魏藻德没有出言反对。
方原紧紧捏着绣春刀的刀柄,冷冷的瞧着这些蹦跶得最欢的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自己没本事解决大明眼前的困局,还占着茅坑不拉屎,阻止他人来做事。
在朝廷已陷入四面楚歌的困局之时,还搬出内臣不能干政这种墨守成规的屁话,甚至连死了十五年的魏忠贤也拿出来说事,难怪崇祯临死前会说文官人人可杀,换成自己也恨不得劈了这帮孙子。
崇祯轻轻咳嗽着说,“咳咳,众爱卿不妨也听听其他异见,互补增益也好啊!”
皇帝摆明了是要借方原的口来说话,善于钻营的内阁大学士陈演知机的站了出来,“陛下所言甚是,臣也赞成,既然是朝议,朝议,就应该集思广益,海纳百川嘛!”
崇祯亲自提拔的魏藻德也站了出来,“臣附议。”
崇祯见有两人出来支持,忙顺着二人的话说,“既然二位爱卿有心,方原,你说说吧!”
大朝会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终于还是轮到方原说话,方原对这种军政大会说话前还要先站一站队的效率是彻底无语,朗声说,“臣认为,开封不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