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召将这只巨虎的虎皮扒下来，将碎成肉沫的内脏清理掉，然后切下一块虎肉，准备涮火锅时，他不由顿了顿。

“爹爹，怎了？”小仙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他：怎么还不下锅？水早就开了哎！

吴召回过神来，将虎肉扔进滚沸的锅中，轻叹道：“弟子们的牺牲，我会愤怒，会伤心，是应该的。但之前我甚至想着，有什么办法将这头巨虎的神魂经受万载折磨之苦，却是有些过于暴戾了。”

洛小仙有些不明所以的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他轻咳了下，又道：“就像我们杀虎吃肉一样，这头大虎妖会吃人类，也是正常的。果然，人都是利己主义者啊！哈……”

“如果我们是妖，然后人类因为我们吃人而来杀我们的话，我们会不会也像现在的我们一样，会愤怒？恨不得杀光人类？”

洛小仙看着吴召，点头道：“肯定会的！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我们要变得更强，才能保护更多的人类，所以这种方式是可取的。”

吴召看了眼洛小仙，看到她那小馋样，总觉得这个理由，似乎有些像是为了吃肉而找的借口。

看到吴召这副神色，小仙仙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到酱料上面醮了醮，扔进小嘴里咀嚼起来。

享受了一片虎肉之后，小家伙终于露出一副满足的神色，道：“我爹爹曾说过，人杀妖，或者妖杀人，这其实都很正常，毕竟人和妖在没有取得相互信任之前，天生就会彼此敌视。”

吴召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这个话不是他说的，所以肯定是她的亲爹和她说的。

“爹爹还说，人类总会害怕比自己强大的，或戒备，或警惕，人类谓此为居安思危。而妖类天生就是弱肉强食，看到弱者，将其当成口粮是正常之事。是以在面对生存问题时，彼此残杀，实属正常。”

这个话从一个妖类嘴里说出来，似乎没什么毛病。

不过从这也可以看得出来，她亲爹确实挺了解人性的。

想想人类那些古语名言，就能知道，人类的本性当中，是有多么排外，多么畏强，多么利己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汝若不死，吾心难安！

等等。

无不说明了，人类的自私与畏强。

再拿当下的境况一套，吴召就明白了，人类与外星妖怪之间，不也是因为生存问题而彼此残杀吗？

“滥杀无辜确实不可取。但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善与恶，错与对可言了，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洛小仙说着，朝吴召露齿一笑，“所以爹爹不必想那么多啦！这头大虎妖就是找死，身为侵略者，居然敢这般嚣张，他不死谁死？”

且不论这是至理还是歪理，吴召听了之后，便觉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吃起虎肉来，那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甚至还拉出那五尊棺材，切了几块肉，放到他们面前祭奠一番。

至于让那头大虎妖为此而后悔这种事情，吴召已经不奢望了，彼此都有自己的立场，这头虎妖敢这么干，肯定也想过后果。

而且就算这头虎妖现在后悔了，难道他还能将它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