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后。
再次醒来时,阳光都已经从窗户透进来了。
揉了揉眼睛,朱国强转头一看,枕边的人早已起醒来了,帷幔间仍然弥漫着些许胭脂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呼吸着鼻间的胭脂香,朱国强的脑海里顿时又浮现出昨夜极尽荒唐的缠绵场面。
轻笑之余,朱国强心想道。
似乎这阵子确实冷落了她们,这也是不可避免的,毕竟现在宫中妃嫔几十位,就是有铁打的身子想要雨露均沾也是不可能的。
“哎,君王也是也有君王的苦啊。”
恰在这时,就见柳如是过来来,虽然面带倦意,但她的眉间却蹙满了笑意,已经梳妆打扮好的她走进来轻声说道。
“臣妾侍候陛下穿衣。”
……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朱国强压根就没有提到“南蛮地”,当然也没有提到“赦免”降虏从贼逆臣的事情,就像与柳如是之间的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就这样,一直等到年底,又有官员上书,请求赦免从贼逆臣中的几位年长者时,朱国强才说道。
“依你们看来,这些逆臣都是罪不致死了?”
五位内阁大臣,包括宋学朱在内,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对于京城的那些从贼的同僚们,他们大都是持以同情的态度。当初的那种情况,不是每个人都能“以死报君王”的。当然更重要的是,那些人里有他们同僚友人、同年同窗以及门生故旧。面对他们举族被流放到海外的现实,当然会心生同情,有机会的话,自然希望能够对他们施以援手。
可问题是……陛下的态度呢?
陛下可是位记仇的人。
良久,路振飞才开口道:
“陛下,那些从贼逆臣虽然已经定罪,可是其中不少都是年迈体弱,这几年已经先后有数十人客死他乡,若是能许年迈体弱者返乡,足显皇恩浩荡,况且只是准其本人和膝前侍奉晚辈回乡而已,不过区区数十人罢了。”
“哼哼,区区数十人!”
朱国强冷笑:
“此例一开,只恐怕不出数年,这些从贼逆臣都能返乡了,再有十年,还剩下多少人,诸卿心知肚明。若是朕开了这个口子,只恐怕他们的亲朋故旧,同年同窗就会千方进计的让他们“体弱还乡”,到那时,所谓流放不过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路振飞顿时沉默,这问题真的无解,说实话他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而他不会反对的原因是——其中也有他的亲朋故友。
而且,此事传出的话,成与不成,天下士绅官员都会对他称赞有加,他能站出来说话,根本就是雪中送炭啊!
可陛下的态度啊。
见状李建泰则说道:
“陛下,“人生七十古来稀”,不妨以七十为限,准他们七十返乡,如此既可以彰显朝廷法度,又能显示皇恩浩荡,且可以避免有人利用此事徇私。”
李建泰的建议看似稳妥,可朱国强冷笑道。
“朕的皇恩,还不需要这么展示,他们当初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必须要为他们的选择付出代价,代价……代价就是,终世不得返回大明,朕让他们于流放地为民,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此事勿需再议!”
有时候,想要促成一些事情,必须要施加更大的压力,只有让那些人绝望了,在他们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当那根救命稻草出现的时候,他们才会死死的抓住它,同时感激着皇恩浩荡。
所谓的皇恩浩荡,也不过就是“恩威并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