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虽然见来人穿着三品大员的服饰,却一点都不惧!
“凭什么啊?大明哪一条律法规定了镇纸该是什么样子?”韦宝冷然道:“除非你们能说明我这镇纸有什么不对劲,否则我不会更换的!”
别说韦宝不怕有人能开机,即便误打误撞的开机了,还有黑色的屏保呢,莫不成,古人还能玩手机不成?
韦宝为了安全起见,给手机设置的屏幕保护也是黑色的。
左光斗皱了皱眉头,“让你换一个就换一个,哪儿那么多话?莫不成没有这个镇纸,你就考不了了?还是这镇纸真的有什么古怪?事出反常必有妖!”
韦宝闻言大怒:“怎么反常了?你把妖给我找出来!今天要是找不出来,我就上紫禁城敲登闻鼓,告御状去!”
嚯!
韦宝这么一吼,把全场人都给镇住了!
见过横的,还真没有见过这么横的!
连韦宝的好友吴三辅都被韦宝吓了一跳,他还真很少见韦宝发这么大的火啊。
谁知道,人家韦宝是不发火不行了,若是无法将手机带入考场,韦宝是知道自己的水平的,绝不可能独立完成答题嘛?
别说答的多好,想完成都绝无可能。
郑忠飞则暗暗高兴,暗忖你韦宝真是作死作出花样来了,对方是三品大员啊,你是什么东西,你在辽西辽东再有钱有势力,又怎么样?就算你是督师孙承宗的弟子又怎么样?这里是京师啊!东林大臣也是你敢随便冲撞的吗?
其余的考生,也都是存着这种疑问。
也包括一帮阉党大臣们。
东林大臣之所以嚣张,因为他们每次发威,基本上都是首先站在道德制高点,都是占理,而且,团结了很多人,少则上百,动辄上千,一个不行,就集体罢官,集体示威游行,集体上皇帝那里告御状去!
今天倒好,被一个考生先提出告御状了。
左光斗被韦宝气的浑身发抖。
“你信不信我给这破东西砸了?我说你里面必定藏有舞弊之物!”左光斗大声道。
“你砸!准备好20万两,随便你怎么砸!还不止!我买来的时候是20万两,现在还增值了,至少30万两纹银!还不止!你侮辱我了,不能你说是作弊之物就是作弊之物!你砸了以后要是没有发现问题,你还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至少得60万两纹银!你打算给我60万两纹银,你就砸!天子脚下,黄黄净土!我不怕有人肆无忌惮逞凶!”韦宝暴戾的大声喝问!
韦宝是脾气好的,通常情况下不会发火,但是越是这种人,发起火来,就越投入。
此时的韦宝就很投入,似乎将全身的力气都涌出来了,只觉得好爽。
自己一个考生,正面硬钢三品东林大臣,试问天下还有谁?
作为主考官的魏广微,副主考官的朱延禧,以及杨涟等人也都闻声过来查看,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
那魏广微眼睛好尖锐,一眼就看见了韦宝大拇指上的黄金扳指。
这黄金扳指是魏忠贤的心爱贴身之物。
对旁人的震慑作用还好,但是对于魏忠贤的亲近之人,是神一般的物事!
不是阉党的顶级人物,都不认识这东西,再要么就是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他们也是认识的。
普通大臣们,要么是没有机会看到。
这年代的人说话,通常手都放在袖子里。
要么是看过也不在意。
谁去在意魏忠贤身上佩戴的都是啥饰品啊?
人家魏忠贤的扳指多的很,也不光这样一样。
所以,只有魏忠贤的亲近之人,才知道这件黄金扳指代表的是啥。
而且关于韦宝今天要来考试,魏忠贤已经提前对魏广微打好了招呼了。
魏广微是知道韦宝其人的,而且他得到的指示,是要力保韦宝考上进士!
一知道是韦宝,魏广微就觉得好笑了,暗忖你们这回撒泼,踢到铁板上了吧?拿魏公公的人撒野?
魏广微好坏,巴不得看热闹,并不急着说话。
朱延禧和杨涟则拿起韦宝的手机看。
二人也觉得古怪,却看不出什么花样。
韦宝不怕他们砸了自己的手机,砸了也绝对砸不出什么纸条来。
顶多砸出一堆手机零件,不信你们这帮古人还认得手机了,一堆手机零件能说明什么?大可以说老子这是南洋买来的宝物!
“你是仗了谁的势力?这么蛮横?只是让你换一方镇纸,你换了不就成了?你这镇纸,的确古怪!”杨涟沉声问韦宝。
韦宝发火发过一轮,音量下去了一些,却仍然朗声答道:‘我谁的势力也不仗着,就是辽西一寒门学子,我看不惯你们肆无忌惮,胡作非为,怎么了?我说的很清楚,要么陪我60万两纹银,我就换镇纸!要么说出这镇纸哪儿不对劲!你们不讲道理,凭什么不让人说话?’
嚯?
大家一看,连杨涟的账都不买啊?这人到底是谁啊?
杨涟也是这个疑问,拿过韦宝的号牌查看:“辽西韦宝?你就是招募乡勇对抗建奴的韦宝?”
“正是!”韦宝朗声答应一声。
众人一阵哗然。
韦宝的名气与吴襄一家差不多,也不能说有多响亮,反正只要是消息灵通的人,至少都已经听过几回了,绝不能算是无名之辈。
而且,韦宝就是出名的时间不如吴家,真的要说起影响力,韦宝其实已经超越了吴家!
朱延禧,杨涟和左光斗等东林大臣们自然也是听过韦宝的大名的,他们都不知道韦宝是什么来路,不知道韦宝是不是投靠了阉党,并没有类似的风声。
“要不然算了吧!就让这考生带这方镇纸入场吧!”朱延禧见再争执下去没啥意思,对方是有来头的人,肯定不能随便将韦宝赶出贡院,而且那镇纸虽然古怪,却着实看不出什么大问题,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争执个不停。
主要是,朱延禧觉得杨涟和左光斗二人已经很伤颜面了。
刚才一帮东林大臣搜剿出一大堆作弊之物,其实是很打魏广微的脸的。
但是现在踢到了韦宝这块铁板,这件事不用一炷香功夫就能传遍京师,什么脸都赔出去了。
左光斗和杨涟听朱延禧这么说了,二人脸红一阵白一阵,都感觉很没有面子,却又不敢真的砸韦宝的镇纸。
因为韦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砸一下,60万两纹银!
他二人别说60万两纹银,就是两家人合起来,60两纹银都未必能拿得出来。
真正的清官,清流,哪里有多少银子啊?
东林党害了明朝,因为东林党当中,其实也没有多少清流,多是浑水摸鱼之辈,钱谦益之流。
朱延禧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不少人听见了,副主考官,阁老都向这叫做韦宝的考生妥协了?
辽西人韦宝这几个字,一瞬间如同一个个金色的大字,在贡院的上空,甚至在全京城的天空上晃荡,起舞。
敢跟阉党对着干的人不少,敢跟东林党对着干的,还真很少!
阉党出招,也多是在背地里,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硬钢?
关键韦宝还弄得在场上百东林大臣们都没有脾气。
这些人合起来也不见得拿的出60万两纹银。
最关键,拿得出来也舍不得啊。
好端端的扔出去60万两纹银?
脑子进了屎差不多。
而且,就算能拿得出来,也舍得,那又怎么样?
看韦宝态度这么坚决,其实已经没有人相信韦宝这镇纸是用来作弊的,人家可能就是南洋弄来的奇特之物,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喜欢小题大做,踢铁板了吧?
魏广微见杨涟和左光斗都不吭声了,中气十足的道:“你们啊,就喜欢弄一些花样,我性子好,可以不与你们计较,但是考生们也是人啊,你们如此粗鲁,圣上知道了,该如何想?还有,如此粗鲁的对待学子,学子们心里如何想?我魏广微身为今科主考官,正是一肚子气的无处说!你们搜查就搜查,就不能和颜悦色一些吗?学子们又不是人犯!”
一百来个东林大臣搜查近万考生,这么庞大的工作量,如何和颜悦色?又不是女婿上门清酒。
魏广微的话,颇有挑拨嫌疑。
但却引得大部分考生赞同,都对魏广微的态度不错,则对东林大臣们很是反感。
韦宝微微一笑:“主考大人所言极是,学生深以为然!要是好好的对我说,一方镇纸,我未必坚持!但是你们血口喷人,一上来就说我这镇纸是为了作弊用的!我就不服了!凡事要讲道理嘛!大明天下,什么时候不讲道理了?”
噗!
好尖锐的嘴巴。
不让韦宝带镇纸,也并没有一开始就说是用来作弊的,是韦宝大吼大叫,搜查的人才说出作弊的话来,这下踢到铁板一般的痛苦,却又无可奈何,无法辩驳。
魏广微听韦宝这么说,大合心意,对韦宝伸手道:“这位考生,可愿意将这镇纸给老夫啊?我送你一方镇纸如何?”
“岂敢要大人的镇纸?我这就差人去买一方便是,这方镇纸,送与大人了!”韦宝恢复了彬彬有礼的富贵公子模样。
魏广微也不想让人觉得与韦宝太过熟稔,他不让韦宝带这方被吵过架的镇纸,是想让韦宝看起来‘更加干净’!
“那就不必了,我一生清贫,可用不起60万两纹银的镇纸啊,哈哈哈哈,你让人换了就是了,刚才他们如此粗鲁的对你和诸位学子,我作为主考,对大家赔个礼了。”魏广微倒是风度翩翩。
实际上,进士出身,为官超过十年的,哪一个不是气度不凡?
别说魏广微这种一品大佬,阁臣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