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吧。”朱由校感到有些倦了,用拳头堵着嘴,打了个哈欠:“时辰不早了,朕该回宫了,大家多玩一阵。”
魏忠贤见皇帝精神不济,过来招呼准备起驾回宫。
韦宝急忙称是,跪拜之后退下,返回到李成楝身边。微微有些失望,没有想到和皇帝的相处时间这么短暂,并且毫无亮点,看样子皇帝也没有对自己‘一见钟情’啥的。
要是能抱住皇帝这颗大腿,那就再不用犯愁了,天底下还有比皇权更大的靠山吗?
崇祯时代有皇权吗?有皇权。
自己玩死了自己,不是说皇权不厉害了,正是因为皇权太厉害,崇祯才能自己玩死自己,铲除阉党,自断手臂,初始一味盲从信任东林党,过后觉得不行了,又开始乱扶持乱杀大臣,这些没有牛叉皇权撑腰,都是办不到的事情,只能说崇祯小伙子不会玩弄皇权,而不是皇权不厉害了。
韦宝的认知中,没有好坏之分,不管东林党还是阉党,他都不分好坏,只看用途,阉党至少能保持国家稳定,至少能保住皇权。
而东林党当政,屁事干不出来,只能让腐败深入到大明肌体中的每一个细枝末节。
所以韦宝内心认为,谁能让老百姓过的稍微好一点,谁就是好人!谁就最有势力!事实证明,下岗人员李自成最有势力,最终直接将皇帝都干翻了。
不管这天下有多少势力,不管是阉党还是东林党,帝党才是毫无风险的,谁靠皇帝近,谁就牛,即便是换了皇帝,继任者也大都不会对上一代的辅臣太苛刻,两朝老臣是基本款,三朝元老,甚至是四朝元老,历史上成堆成堆的。
不管哪个时代,资历还是认的,官场主要不看年纪,而是从踏入仕途的那一天开始算起。
虽然惋惜朱由校和自己的第一次相见时间过短,而且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见到皇帝的机会,韦宝还是开心的,成功将自己有上等皮草的风声放出来了,并且让宫中最有权势的客巴巴,还有皇后都穿上了自己的皮草,并且客巴巴还赏赐了五百两纹银哩,这已经足够具备广告效应了!
现在即便是不再卖出一件皮草,韦宝也不必再担心店铺中销售皮草的问题,他手中不过区区一千来件货。
众人见皇帝要走了,都站起身恭送。
皇后张嫣随着皇帝一起走,魏忠贤和客氏分别看了韦宝一眼,也跟着走了,皇帝一走,所有人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除了少数几个,像宣懿康昭太妃这种是真的爱看戏的老妃子之外,多数女人们都预备散场之后去看皮草,心思早不在场中了。
韦宝对于这几个老妃子也没有刻意想过去巴结,知道宣懿康昭太妃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现在最活跃的要数八公主朱徽媞,朱徽媞是最好的模特,虽然没有到处走动,但是站在她自己的桌边上,不时的向询问她身上皮草的邻桌的人展示。别说是华贵的皮草,以朱徽媞的超高颜值,穿什么新衣服都会显得很好看。朱徽媞还顺带着介绍韦宝,介绍韦宝还有很多皮草在仁寿宫放着。
要是没有朱徽媞介绍,很多人都还不知道韦宝与东李娘娘家的关系,不知道韦宝有多少货,听说还有两百多件,都暗道这小子是真会做生意,攀上了李成楝这穷国舅,居然敢把生意直接做到皇宫大内来了,也都暗暗好笑。
但没有一个人瞧不起韦宝这种行为,反而大多数人感到的是佩服!
这年代瞧不起的是商人的身份,却不是商人的行为,每个人每天,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离不开商业,否则不用过日子了。
保守谨慎的东李娘娘这种人能跟韦宝这种灵活市侩的生意人搭上边,这也是让众人觉得稀奇的地方,一时之间议论的更加热闹。
“你这么卖力做什么?”西李拉了拉朱徽媞的衣角,见女儿走来走去的惹人注意,微微有些不高兴。
“帮小哥哥一把呀,娘难道没有发现,小哥哥想多卖出一些皮草吗?”朱徽媞轻声回答道,眨了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西李心中一动,不知道女儿是不是已经有点懂得男女之事了?是不是已经暗中对韦宝有些好感了?
西李并没有看上韦宝这种寒门子弟,韦宝想做驸马,也是绝不可能的,她再失势,女儿将来也得嫁到一户名门望族,绝不会嫁到辽西的穷乡僻壤,还是容易受到战乱侵袭的地方!“老实坐着,别再说皮草的事情了。”
“娘。”朱徽媞撒娇道:“小哥哥不是也送了一件皮草给你吗?多好看呀?人家对咱们好,帮人家一点,不是应当的吗?”
“娘还用你来教?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公主该参合的事情。”西李不悦道。
朱徽媞气鼓鼓的嘟了嘟嘴,不再说什么,老实坐着了。
“你是真敢说啊,当我姐姐宫中是市场了?”李成楝又好气又好笑的道:“胆子真大!卖货卖到宫中来了。我说你为什么拿那么多皮草入宫哩?”
韦宝呵呵一笑:“富贵险中求,这不是过关了吗?放心吧,这么多有银子的主在呢,一会就能卖光。”
“我等会看你怎么卖吧?我的事情怎么办啊?今天一直没有机会向魏公公和客夫人说升迁的事情。”李成楝忽然想到了什么,惋惜不已,重重的在自己的腿上锤了一拳。
“大哥不用担心,升迁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今天我都跟客夫人身边的女官和那个姓毛的太监搭上话了,改天大哥寻个机会,通过宫中的太监联系上他们,我再使些银子让他们帮着向客夫人传句话,客夫人再向魏公公说句嘴,这些不都是小事一桩嘛。”韦宝笑道。
李成楝闻言大喜,“这怎么好意思?又让兄弟为大哥破费,兄弟,你本事可真大,这么轻的年纪,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转而又忧虑道:“出了皇宫,再想和魏公公客夫人联系上,只怕万难,我可没有路子。”
“不是大哥不知道法子,大哥是有家室的人,所以行事谨慎些,可以理解,我光棍一条,所以没有大哥那么多顾忌。”韦宝虽然看出李成楝是个十足的庸才,刚才那情况,推都推不动了,再好的机会给李成楝也是白搭,却依然很是为李成楝的面子考虑,说几句话让他下台。“路子的确是难事!”
韦宝想到出宫便难和魏忠贤客夫人再联系上,犯难思索。
李成楝被韦宝说的,倒是心情舒畅不少,“不过有兄弟在,你大哥这回真的怕是要转运了,以后大哥和兄弟一条心,咱们齐心什么都好办。”
“是,是,大哥说的是。”韦宝呵呵一笑。感觉跟李成楝这样的老实人交往还是放心的,比当初跟吴世恩那种商场老油子,还有金启倧那种官场老油子,见利忘义,过河拆桥之辈交往起来,要舒心的多。
李成楝在韦宝肩头轻轻地拍了一记,很是为韦宝感到开心,见没有出什么大乱子,放心了不少,又偷眼去看姐姐。
东李也并没有为这事挂脸子,本来还觉得亏欠了韦宝很多银子,能帮他一点,便心里平衡了。
“姐姐,你兄弟认的这个义弟可真够厉害的,居然敢将生意做到宫里面来,居然敢让客氏帮着卖货。”西李轻声对东李道。
西李身后是她宫内的太监汪永安,要是西李不倒台,汪永安本来甚至可能是比魏忠贤地位还高的大太监,太监也存在个站队的问题,汪永安很少说话,看了韦宝一眼,也暗暗点头,他见过的人不胜枚举,但是像韦宝这么年轻,就这么果断睿智的人,他还真没有听闻过,对韦宝很有好感,刚才韦宝敢上去向皇帝敬献皮草这点,他就佩服的很。
“做生意的人,有做生意的人的难处,也没有惹出什么乱子来,还是挺好的,再说我这回过了生辰,下回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过生辰呢。”东李想到了自己的病,黯然道。
“姐姐把心放宽一些,你都已经贵为皇太贵妃了,不像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先帝选侍,你还有什么不舒心的吗?成天愁这个愁那个,看我,成天什么都不去想,要是想多了,我早该找根绳子随着先帝去了。”西李安慰道。
东李看了看西李,微微一笑:“你就这点好,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样,我这一世是做不到你这样了。”
“姐姐就是瞎操心的命,多宽宽心吧,有空多来找我聊天解闷。”西李见东李笑了,跟着一笑。
“娘,快散场了,咱们跟庄妃娘娘一起去仁寿宫吧?我想帮着韦家小哥哥卖皮草。”朱徽媞听见母亲和东李娘娘说话,揷话进来,她是很聪明的人,虽然韦宝从头到尾只说是送皮草,但是她已经明白韦宝这是在做生意。
西李看了眼已经站起身,跟这个聊几句,跟那个聊几句,像是宫中老人一般的韦宝,觉得好笑,什么也没有说。
朱徽媞知道母亲不反对的事情,多半便是答应了,轻声欢呼一声。
韦宝这边还没有散场,就已经开始做起客服来了,在想法子固定客群,他本来就是做销售的出身,做销售就是交朋友,互相认识是起码的一步,非常看重和人的第一次接触。
有李成楝喝东李娘娘的牌子顶着,众人也愿意和韦宝说话,没有几个人轻视他年纪轻轻,又是从辽西乡里出来的人。
主要因为东李的口碑好,辈分还高,是先帝泰昌皇帝的妃子,带着使得韦宝的地位也稍有提升,如果是跟万历皇帝家的妃子有这层关系,说不定还没有这么好用,因为泰昌皇帝是现任皇帝的老子,而万历皇帝是现任皇帝的爷爷,且对皇帝一家很糟糕,爷爷可远没有父子的关系亲近。
从天启皇帝和原本历史中的崇祯皇帝两代帝王都很照顾东李一家,就能看出来。
不光是东李家的缘故,和韦宝站在一起的李成楝,现在则完全像是韦宝的陪衬了,韦宝从跟他瞎哈拉的众人的话里话外听出来,大家都很想知道他原本和奉圣夫人,和魏公公有没有什么关系?
韦宝口风很紧,本来就没有一点关系,自然只字不提和奉圣夫人与魏忠贤之间的关系,却也感到奉圣夫人在宫内的庞大影响力,连魏忠贤都是因为靠着客巴巴的裙带关系上来的,客巴巴的影响力还用得着说吗?暗忖等会卖了银子,一定得把客巴巴的银票还回去!还得翻倍还回去!
什么钱能拿,什么钱不能拿,韦宝的阅历,自然能够判断的出来,他不是一个真正的14岁少年。
整个寿宴散场之后,韦宝又好似导游一般,招呼这个招呼那个,一会儿工夫,居然跟几百人都熟悉了一般,招呼着人流跟着他去仁寿宫。
人都有随大流的心态,本来去仁寿宫的路就是出宫的必经之路,又在戏台边上,众人都去,有小部分对买皮草不感兴趣的,也都跟着去了。
韦宝是巴不得去的人越多越好,不买,光是在旁边看看也好,也能成为潜在客户,走的人多了,会把本来想买的人也带走的。
最积极的要数任容妃,走在最前面,“要是好的话,我得要二十件。”
韦宝听任容妃要这么多,顿时眉花眼笑,“到底还是娘娘大手笔,不同凡响。”
任容妃笑道:“别嘴儿甜,放心吧,该多少银子,不会比宫外少一分银子。”
“多谢贵妃娘娘。”韦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