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在年轻时有一句话被广为流传,“我看得比别人远,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句话流传之广就连对于科学不甚感兴趣的学徒都知道。
但在学徒面前,学者的脸色却看起来有些古怪,而且莫名的咳嗽了几下,然后有些刻意的说道。
“这个……也算是吧,主要是年轻时的轻狂。”
轻狂?
学徒有些茫然,他并不能理解学者为什么这么说,但很显然,学者并不是很愿意解释这件事,然后继续说道。
“我当年认为那封信中什么秘密都没有,这个结论也不能说是错,因为那封信里确实没有直接提及,必须要结合另外一些东西才能够理解伽利略的话……那就是达芬奇大师的话。”
“我这些年不断在搜索各类资料,最后我意识到达芬奇可能远远比我们所有人想的都要聪明,对于雕像的秘密,可能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达芬奇了解的多……”
说到最后,学者明显有些犹豫,最后才喃喃的说道。
“我甚至怀疑……它可能成功破解了雕像,开启过它。”
……
两年后,伦敦某处,一封被学者死前寄出的信被开启。
“隐修会的兄弟姐妹们,愿上帝赐福于你们。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敢轻下断言,因为我还无法完全确定一切的真相,但在此临终之际,我不得不将我所感知到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尽管里面可能存在一定的虚假和揣测。”
“于我看来,伽利略信件当中的秘密其实是和达芬奇有关,他在信中表示他晚年看到了很多东西,我们无法理解那些东西是什么,但毫无疑问,正是他所看到的东西,让他得以知道郇山隐修会、血族、以及许许多多的事情。”
“那么是否有这么一个可能……他看见了有关达芬奇的事情呢?”
“在所有的雕像保管者当中,达芬奇和伽利略是接触雕像最长时间的两人,达芬奇是最先发现了雕像,伽利略则是从幼年到晚年一直陪着那个雕像,两者都对于雕像有着非凡的认识。达芬奇说,不要探究雕像里的秘密,就让它永远沉睡下去吧,因为人类无法抗拒它的力量,但伽利略却是恐惧的同时,说他有一个指引要告知后人……”
“那为什么达芬奇没有说有秘密,而伽利略却说雕塑有一个秘密呢?”
“我并不认为伽利略知道的东西比达芬奇更多,事实上,达芬奇也许是对于雕像理解最深刻的人。但达芬奇并没有说这个雕像有什么秘密,只是让隐修会永远的将其保管起来,因为他不认为人类有能力战胜那个雕塑里的力量,但伽利略不同,他在陷入与达芬奇一般无二的恐惧的同时,却鼓起了最后的勇气,隐晦的表达了这个雕像里有一个‘秘密’。”
“这是什么样的秘密?一个能够让达芬奇认为无用,却让伽利略认为是对于人类有帮助的指引,为什么两人对于这个‘秘密’的态度截然不同?”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才想起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差异在于所处时代不同了……”
“在达芬奇的年代,人类依然无比弱小,火药技术刚刚开始发展,达芬奇深刻的理解这一点,所以他恐惧于那股力量,因为他认为那股力量是人类所不可战胜的。但在伽利略的时代,人类的技术已经开始变化,他是第一个提出‘理性科学实验’的人,他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隐隐意识到……那股力量似乎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他恐惧于那股力量面前,无法将其诉说出,却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后人的身上……”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想,当我再一次审视那封信件的时候,根据字母之间的排序,我得以找到了那个隐藏起来的‘指引’……”
“雕塑之所以被隐修会所找到,并不是因为隐修会在寻找它,而是因为它在寻找隐修会,隐修会的历代大师们所保守的秘密,正是它所寻找的东西……”
“这一切,或许正是隐修会的命运,我们注定要面对那个雕塑……”
……
法国,巴黎某处庄园内。
漆黑的夜幕之下,庄园内却是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宴会男女的纵情欢笑声。而在那宴会当中,坐在最首位上的则是一个面色苍白的贵族,一丝不苟的肃穆妆容,身上穿着十五世纪的服饰,一如从百年战争当中走来的一般。
他看着面前众多男女,捂着头,似乎有些不适,口中低声的说着什么。
“……隐修会……”
在他的耳畔,一个莫名的低语声正在催促着什么,虽然那个低语声一直都存在,却从未如此强烈过,以至于令那模糊的方位都仿佛变的清晰了起来。
良久之后,他昂起头,露出了那锋利的獠牙……
“啊啊啊……”
张开双臂,在众多惊恐慌乱的大叫声中,那位贵族的双臂化作了巨大的蝠翼,闪着红光的瞳孔漠然的看着面前的人类。伴随着宴会里突然袭来的黑雾,所有的人都被笼罩在其中,黑雾中的惨叫声也一个个的消失。
据说那一夜,从那庄园之内飞出了无数的蝙蝠,都朝着同一个地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