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傲青荡漾的笑意,苏瞳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为老鹏金圣默哀三分钟。
看来哄着鲲鹏们成为自己的雷炉的确不是傲青的最终目标,至于他还想要什么,苏瞳和逐日仙王都猜不透,更不要说那些已经陷入疯狂而丧失理智的鲲鹏们。
金圣老鹏站在了雷炉的第三个节点上,开心得露出了自己一口大牙。
年少天才,中年平庸,晚年无为,大概是对心有满腔抱负者,最大的捉弄和嘲讽!不知道多少次在湖畔徘徊,多少次在深夜痛哭,才将满心愤恨无奈藏在眉宇间日益加深的皱纹里,用苍老迟钝化去了一身雄心。
金圣知道,自己的大限就在四五年间,金身六成,是他永远不可逾越的极限!
就算苦修到肌肤寸寸断裂,那仙灵真雷的力量都无法在体内再沉积一毫。
扪心自问,他尽力了。
上下追索,他仍不甘心!
他仍在无数夜梦里,看到自己年轻高傲的脸,轻震雷羽,翱翔在所有同阶弟子的万丈头顶!
北皇奇异的雷炉,给了他一个希望,哪怕这希望只有微茫的成功机会,粉身碎骨,他也要再试一次!
“你们看那老东西,歪嘴大笑,也不嫌弃自己在小辈眼里丢人。”鹏众之中,几位白发苍苍的老翁老妪聚在一起,笑着议论金圣与小辈们争风头的冲动。
说话的老妪,正是金圣的道侣,名为祝竹。虽然年事已高,美貌不复少年时,但捏着小帕子掩鼻偷笑的模样,童趣十足。
“其实祝妹妹是想说,金圣虽老,却还是当年的混天小霸王吧?哈哈哈哈!”老头们开始调侃祝竹:“当年你明明被许配给了林东的白家,大婚那日他却单枪匹马杀来,不但揍了白风一对黑眼圈,还把自己的老岳父从凳子上拽了下来。因为此事,你们有几百年,都在族外流浪吧?直到你父亲病重,双方族人才算原谅了你们。”
“这种丢脸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祝竹婆婆一脸娇羞,用帕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哈哈哈哈!”老翁老妪们笑成一团,这风流韵事现在说来轻松,可是历经当年事的人都心知肚明那时二人的艰难。
当年金圣已有天资用尽的趋势,是以祝竹那势力的父母,才硬生生将一对恩爱情人拆散,强行许了蒸蒸日上的白家,本以为尘埃落定,却没料想金圣吞服禁药,在祝竹嫁去白家那日大杀四方,终于得偿所愿,带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离开族地。
可那禁药刚猛,金圣几乎是用一生的健康交换了半日的神威,现在他金身终结于六成,除了潜能用尽之外,更大一部分原因在不可根除的内伤上。
虽然北皇的雷炉赋予鹏祖与那幽儿突破的契机,但对于金圣……还是太难。
老人们对于奇迹会发生在金圣身上并不抱有什么期待,只是他这番还像少年时的冲动莽撞,却不约而同地勾起了老一辈人对年少的追忆,还有对自己韶华已失的嗟叹。
小霸王成了小老头。
天刑之雷……
他们这些老骨头,怕是承不起啊!
“师叔,你身体不好……还是……”鹏祖的话刚说了一半,便被金圣凶巴巴地瞪了回去,现在让他收手,他不跳上鹏祖的背拔毛才怪!
“我不管,雷已来了,我就要试试!你打我呀?”像个老小孩一样,金圣插腰挺胸,倔强地等待怒雷的到来。
鹏祖被骂得一头冷汗,他就知道带这金圣老儿来是个麻烦,不过自己儿时又实在是得过他多番照料,再加上北皇要求的一百五十人一下又难凑齐,所以才抱着带师叔出门散散心的想法,卷来了金圣祝竹这对夫妻。
“你的身体……的确不好。”
傲青皱了皱眉头,之前无法看出来,可是当金圣与自己的雷息相连之时,他便感觉到了此鹏体内不可弥合的交错旧伤。
伤已成疾,非常脆弱。
这让傲青有些为难,他是想以鹏祖最亲近的人先开刀,可也不想一开始就把鹏祖关心的人给弄死弄残……毕竟自己的做法是有风险的,一旦风险超过掌控,自己都无法控制局面的走向。
只是想激鹏祖主动拿出一件东西,傲青没有草菅人命的想法。
不容金圣老儿在自己面前撒泼,傲青猛一挥手,便将金圣从苍穹引下的怒雷全数打散,令它们在半空劈裂成无数放射形的闪电,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