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的方案已经被打回了三次,这次的计划是改了又改,若是再被李荩忱退回来的话,那他就真的要疯了。
李荩忱看着太尉府的方案,微微皱眉,张须陀的心也跟着狠狠跳动了一下。
这个方案实际上归根结底还是没有解决现在钱粮可能跟不上军事行动的问题,当然了,李荩忱也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自己也不能太贪心了,既想要快速向前推进,又想要保持稳定的粮道,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晋阳的宇文纯会不会南下?”李荩忱伸手指了指方案上关于正平郡作战的计划,“如果宇文纯南下的话,必然会优先支援正平郡,面对鲜卑骑兵,能不能挡得住,又要有什么样的变通?”
张须陀急忙说道:“根据白袍线报,现在宇文纯还在雁门关,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南下。”
平城之战后,北周两支军队各自收缩,韩擒虎本身也无力进攻,因为不管他进攻哪一边,都有可能被另外一边的敌人袭击侧翼,而要是再用之前白狼堆的战法,估计宇文纯和独孤永业也不会上当,这两个家伙也都是久经战阵的,必然会吸取经验、多加提防,甚至还有可能会反过来设下陷阱。
所以曾经吸引无数目光的平城战场,现在倒是颇为安静,反倒是为了支援平城战场、牵制敌军而开辟的河东战场,成为了战斗主要爆发的地方。
而宇文纯也从桑干郡撤退到了雁门关,桑干郡不过是一座孤悬�1�8水边的小城,既不能作为向前进攻平城的落脚点,又不能遮护晋阳,所以宇文纯退入雁门关是必然的,不过既然他人还在雁门关,那么南下的可能性就不大,毕竟从雁门关到河东还有一段距离,等宇文纯调集兵马再赶到河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宇文纯不南下,难道鲜卑骑兵也会按兵不动么?”李荩忱反问。
张须陀一时语塞。
李荩忱看着张须陀,叹息一声。
杨素不在,太尉府的工作效率堪忧。
张须陀虽然也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可是还是太年轻了,缺少经验。在制定战略计划上,经验是很重要的东西。
而且李荩忱也发现这些年轻人们的确有些毛躁,喊打喊杀谁都会,但是李荩忱需要的不是他们去决定前线应该怎么打打杀杀,在这方面上,军中将领更有经验,李荩忱需要他们判断和推测的,是敌人会怎么反击和防御,从而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为身在局中的将领们提供一个参考。
看来太尉府的这些参谋们,还需要好好历练啊,李荩忱觉得有必要把他们发到军中轮流磨炼磨炼了,不然的话久在太尉府中,有可能会变成纸上谈兵之辈。
张须陀郑重拱手:“臣有疏忽,还请陛下降罪。”
李荩忱摆了摆手:“也罢,你们的难处朕也知道,钱粮这件事解决不了,太尉府制定再多、再周全的计划,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张须陀苦笑。
就当李荩忱打算让张须陀下去的时候,鲍兴快步走过来:“陛下,是河东杨巡抚的奏章。”
李荩忱一怔:“速速呈上来。”
而张须陀的脸上也露出喜色,杨素肯定是找到了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