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荩忱知道裴猗的建议出发点是好的,不过对于这个问题他并不担心。
李靖也好,李渊也罢,这是什么人物,李荩忱心里很清楚。
这些人的身上已经开始展现出来胜不骄、败不馁的风度,而且他们行走天下,阅历也绝非这个年龄的普通年轻人能够相比的,李荩忱这一次让他们两个分别带队,实际上也是对他们两个的历练和考验,他不相信李渊和李靖会不清楚这一点。
“这些年轻人都是未来的希望和栋梁,他们就像是大海上一起向前奔涌的巨浪一样,巨浪,巨浪,裴公你说,这两股巨浪顺着一个方向向前奔涌、为了同一个目标向前奔涌,那么他们最后是会相撞最后粉身碎骨,还是会汇聚成更高、更宽广的巨浪,将一切想要阻拦他们的礁石全部拍碎?”李荩忱微笑着问道。
裴猗一时语塞。
其余的官员们也都随着陛下的目光看着那些迎着朝阳向东前进的年轻人们,若有所思。
这些年轻人是这个时代的希望、是朝阳,而他们,已经是夕阳了。夕阳余晖散尽、即将消散,又有什么资格去揣摩初升的朝阳是什么样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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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戴才,让他给朕把人看好了,不要出什么岔子。”李荩忱回到御书房之后便对徐敞说道,“这虽然是一股人,但是却是两支队伍,要是真的起了有流血的矛盾冲突,那朕不会放过他的。”
虽然在裴猗他们面前,李荩忱是一副信任有加的样子,但是身为大汉的天子,他不能把事情的走向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至少他能做的,绝对要做到。
“遵旨!”徐敞急忙答应,紧跟着说道,“陛下,湘州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水师已经协助地方官府控制了湘州殷氏,另外从江陵过来的援军已经接管整个湘州城防,湘州参与谋乱的将领十三人、官员二十八人都已经拿下。”
“人数不多啊。”李荩忱眉毛一挑。
相比于江南这边,世家们的造反总归还算是“一呼百应”。
徐敞无奈的说道:“湘州殷氏终究比不过陆氏、留氏这些豪门望族,一旦留氏等能够在江南掀起滔天巨浪,那么殷氏也能够跟着浑水摸鱼,可是如果江南这边起不了什么风浪,那么湘州殷氏就不过是一群嗷嗷叫的蝼蚁罢了。”
“蝼蚁可不会嗷嗷叫,”李荩忱笑了一声,“不过会嗷嗷叫的人或许并不可怕,不会嗷嗷叫的人也不见得就没有一口獠牙。这一次会稽留氏叫的最欢,但是朕没有想到,真正‘一呼百应’的竟然还是吴郡陆氏。”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徐敞急忙问道。
“你是在试探朕的口风么?”李荩忱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徐敞急忙郑重拱手行礼:“臣不敢!身为陛下之秘书监,臣以为在此事上为陛下分忧也是臣之本分!”
“那就好,”李荩忱淡淡说道,他缓缓坐下,“如何处置他们是刑部的事情,朕所做的,只是对刑部提出的方案点头或者摇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