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酒店包厢内
余漫兮刚进来时,确实有些紧张,她也很担心傅家询问她家庭问题,许多人家子女找对象都很关注对方原生家庭,如果被她们知道自己真实的家庭状况,只怕是……
她曾想过和傅斯年说一下自己的家庭,每次刚开口,他都很适时的打断,再度提起勇气就更难了。
戴云青问起父母兄弟时,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不过她的话被傅斯年截断后,就再也没提过。
这让她一直吊着的心逐渐松弛下来。
即便傅仕南有些吓人,聊了一会儿后,她也适应了,也不似一开始那么害怕。
戴云青对傅斯年的另一半本就没什么要求,她从宋风晚口中又得知她自理能力很强,还会做饭,自然越发满意。
随口闲聊,性子也还可以,并不似看起来的那么强势。
余漫兮在电视中,都是一袭西服正装,针砭时弊十分犀利,私下性子挺软,几个女人聊开,话题自然五花八门,桌上的三个男人插不上话。
傅仕南忽然给傅斯年使了个眼色,“我出去一下。”
傅斯年很快跟出去,戴云青咳嗽两声,示意傅沉跟去看看。
三人到酒店一处僻静处,傅沉倚靠在墙上,并不打扰父子二人。
“小余家里什么情况?”傅仕南在里面也插不上话,借着透口气的功夫,问出心底的疑惑。
傅斯年沉默数秒。
“父母单亲离异?还是孤儿?”傅仕南能想到的情况也就这些,“现在这样的情况蛮多的,况且父母的事,本身与孩子也没关系,这点不用藏着掖着。”
傅仕南从口袋摸出一包烟,夹在指尖点燃,慢慢嘬了一口。
今天见到傅斯年女朋友,对他来说,自然又是别样的体验,一直觉得他该结婚成家,只是真到了这一天,心底也是颇多感慨。
“你们处得来就行,你妈看起来对她印象不错。”傅仕南夫妇早就商量过,从没打算和孩子住一起。
如果以后需要照顾孩子,他们可以帮忙,其他时间,他们也不愿打扰小辈生活。
现在这一代人,想法太多,住一起摩擦太多。
傅斯年也从口袋摸出了烟,点烟,深吸一口,直至抽了一半,才张口说了两个字。
“贺家。”
傅仕南眯着眼,眼神微微闪烁,狠狠嘬了口烟,偏头看向一侧的傅沉,“老三,你早就知道了?”
傅沉点头。
“贺家丢到乡下那个?”傅仕南提起贺家,显然就确定她的身份了。
“嗯。”傅斯年点头。
傅仕南低头闷笑,将烟头暗灭在一侧垃圾桶,“这都是命,兜兜转转,居然会和他们家做亲家,曾经当做弃子的女儿,成了我家儿媳,不知道他们家知道会怎么想。”
“贺家真的还有这么个女儿?我以为只是传言。”傅沉开口。
“是真的,是他们家自己造孽,这孩子一出生就被送到乡下,从不知父母是谁,若非后来出事,也不会被接回来。”
傅斯年安静抽着烟,沉默安静的脸,在白色雾气的缭绕下,变得越发诡谲阴鸷。
“贺家把她当灾星,纵然接回去,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件事和我们家也有关,后来据说被送走了,八成是送出国了。”
傅仕南轻笑,“没想到居然会成了儿媳,这都是命,那孩子知道我们两家……”
傅斯年摇头。
“想来也是不知,贺家没把她当自己人,即便接回去那两年,也不会和她说这种事,她那个年纪……”傅仕南叹了口气,“在贺家生存尚且艰难,怎么会有心思八卦这些。”
“为什么抛弃她?”傅斯年直言,涉及到贺家私隐,许多事都被抹了,根本无从查起。
千头万绪,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
“其实理由很简单,只是后续扯出了一堆麻烦事……”傅仕南深吸一口气。
“不过她对贺家若是有感情,也是恨意多,如果贺家再找她,只要她足够坚定,即便我们两家有恩怨,对你们应该造不成影响。”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傅沉安静听着前因后果,最后得出一条结论: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此刻喜宴酒店外,一辆红色跑车缓缓停在了门口,夏雨浓穿着红色风衣,招摇下车,此刻虽已晚八点,酒店外面还有不少人坐在椅子上拿着号码等餐。
她一出现,立刻引起了骚动。
毕竟这张脸颇具辨识度。
“小姐,几位,目前没有空位,您可以自行取号等餐。”服务生也有些诧异,他们酒店经常有名人光顾,都是别人来定位置,极少有正主亲自来的。
“我找朋友,绛雪轩在哪儿?”夏雨浓已经打听好余漫兮进了哪个包厢。
“直走左拐。”服务生以为她真是来找朋友的。
因为是明星,穿过公众用餐区时,惹来不少人惊呼,面对众人目光,夏雨浓浑不在意,大大方方,毫无遮掩的往里走。
生怕别人不知她在这里。
千江和十方,本来也在外面吃饭,见家长用餐时间肯定很长,宋风晚又在包厢,与自己待在一起,也不会出意外,傅沉就让两人在外面也点了一桌。
十方原本正啃着鸭腿,听到骚动,晃一抬头,看到夏雨浓朝着包厢冲去,差点被噎死。
“咳咳——唔……”他伸手指着夏雨浓。
千江眯着眼,抬脚跟过去。
“卧槽——”十方扔了鸭腿,手都没来得及擦,就跟着冲过去。
夏雨浓后面跟了不少试图要签名的路人,基本都不是她的粉丝,只是看到名人,都想合影要个签名而已,挡住了千江与十方的去路。
“不好意思,让一下。”十方有点着急。
这女人从哪儿窜出来的?
两人没拦住她,夏雨浓已经推开了包厢的门。
宋风晚正和戴云青与余漫兮说之前军训发生的趣事,房门猛地被撞开,三人均被吓了一跳。
夏雨浓调查过宁凡,一看里面坐着的妇人不是宁夫人,松口气之余,看着余漫兮的眼神,越发倨傲不可一世。
余漫兮脸瞬时就黑透了。
这种神情变化,落在夏雨浓眼里,就像是做贼心虚,惊惧害怕,心底更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