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达怎么都没想到冯毅敢反咬他,被严望川打得七窍生烟,羞愤恼火。
严望川舒展手指,又狠狠握住,“孙先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冯毅!”孙公达怒斥一声,吓得冯毅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刚才一鼓作气把话说完,此刻浑身力气用完,浑身都软得不行。
“您就是想污蔑我,也麻烦玩得高级一点。”宋风晚轻笑。
“首先,我和孙芮碰到,暂且说是偶遇吧,是她强行把我拽到包厢,而且这冯毅也不是我叫来的,是她的朋友,不是我的!我们虽然认识的早,却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我如何让他给孙芮下药,难不成是通过意念?”
“对,我们不熟。”冯毅一个劲儿点头。
“说我陷害她?我凭什么要针对她,我每天都在学校,生活圈子就那么大,何必要这么构陷她,理由呢?”
“您就是想污蔑我,麻烦也弄得高级一点,漏洞百出!我都替您臊得慌。”
孙公达自然清楚这件事有许多漏洞,但只要冯毅咬死宋风晚,细节问题,谁会追究。
所有媒体焦点只会聚焦在她身上,其他东西都可以事后处理。
事情爆发之初,没人会在意细节,他只要把宋风晚推出去挡枪子就行。
“下药这个暂且不论,那记者呢,难道不是你找来的?”孙公达知道下药这事是孙芮干的,这些事如果没有媒体曝光,遮掩一下,根本没人关注。
现在闹得全城沸燃,根本压不住,说到底这群记者才是罪魁。
“记者?”宋风晚面色沉静,“和我无关。”
“除却你,还有谁敢叫记者过来,和她一起玩得那群孩子可没这个胆子,你就是想让她身败名裂是不是?”
“宋风晚,我告诉你,这件事如果真是你做的,就算倾尽我们孙家,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就算你和傅家交好,有严家护着也没用。”
下药这事不能咬死她,孙公达也不能这么灰头土脸的走了。
“呵——证据呢?我如何通知记者的?”宋风晚轻笑。
“孙先生,你说话得注意点!”严望川警告。
“宋风晚,你最好别被我抓住把柄,若是让我知道你在背后真的蝇营狗苟,对小芮做了什么,我饶不过你!”
严望川手指紧了紧。
这才是真的死到临头还嘴硬。
一计不成,还威胁上了?
“孙先生!”老太太沉声,“这话未免太嚣张放肆了吧。”
“不仅是放肆,我看孙家是想上天了……”僵持对峙中,一道清冽的男声打破僵局。
宋风晚心头狂跳,刚抬头,就看到傅沉推门走了进来,冯毅方才压根没关门,省了傅沉叫门的功夫。
孙公达呼吸停滞,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傅沉。
他就是个瘟神。
年纪不大,架子端的很大,对他素来没有半点敬重。
“你怎么来了?”乔艾芸叹了口气,被他碰到这种事,总是觉得有些难堪。
“有点公事过来处理一下,快过年了,给您带了点年货。”某人说得煞有介事。
宋风晚撇撇嘴:胡说八道。
他才是真正的戏精,继续装。
严少臣没见过傅沉,还打量着进门的人。
穿着很简单的白色衬衣,搭配黑色长款羽绒服,整个人被衬得修长清癯,裹着一股寒气袭来,说话口中呼出一丝白灼雾气,给人一种消沉迷醉之感。
看着年纪不大,却透着千帆过尽后的沉静沧桑。
温润和善,手中盘着串儿,像是虔诚的信徒。
与孙公达说话,乖张至极,完全没把孙家放在眼里,他还在想这人是谁……
待他进屋,身后紧跟着的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放到了屋里。
“你人来就好了,这么破费干嘛?”乔艾芸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点事……”
严少臣瞥见提礼品进屋的其中一人,冷面大汉,恰好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个,难不成他就是……
“没事。”傅沉笑着和严老夫人打了招呼,“严老太太。”
“你是……”
“傅沉。”傅沉介绍道,“之前听母亲提过您,一直未曾得见。”
“我说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和你父亲是有点像。”严老夫人顺了口气。
严少臣算是懵逼了,看了眼宋风晚,又看看傅沉,尤若五雷轰顶……
“刚才我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孙芮出事,孙家是准备让人作伪证,攀咬其他人,你可知威胁指使他人作假证,妨碍司法公正,情节严重会被判刑的。”傅沉看向孙公达。
“傅沉,这件事你别插手,和你没关系。”孙公达咬牙。
傅沉到底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威胁污蔑别人之前,或许你该回去好好问你女儿都做了些什么。”傅沉指腹摩挲着佛珠。
“我知道你和小芮之前有过节,你看她也不顺眼,但是这宋风晚喊来记者,分明就是要我们孙家颜面扫地!”
“你怎么就能确定记者是她叫的?”
孙公达被他这话气得失笑,“难不成还是小芮或者小振叫的?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
“方才有件事已经很清楚了,指使人下药的是孙芮,如果这药是被宋风晚喝了,那她为什么不能通知记者?”傅沉反诘。
“刚才他也说了,被下药的饮料曾经在几个人手中来回传递,这药最后被谁喝了,他也不清楚,如果是晚晚和别人,孙芮打电话通知记者曝光也说得通。”
“你是她父亲,你女儿什么德性,你应该清楚吧。”
傅沉轻笑。
“小芮为什么要对她赶尽杀绝?”孙公达打死都没想到记者会是孙芮叫来的。
关心则乱,他完全忽略了这种可能。
而傅沉的分析字据清晰,而且这种可能非常大。
“她找晚晚麻烦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就想通过晚晚接近我,被拒绝了,还拍了她和林白的照片威胁我,这件事我和二嫂已经好好谈过了。”
“晚晚没理由害她,她却有充分的理由构陷晚晚。”
“到底是谁打电话通知记者,您这么有手段,直接去找记者核实就行,或者你该调一下你女儿最后几通电话是打给谁的,是非曲直,自有分晓。”
傅沉收紧倏然收紧,“护女心切可以理解,但是污蔑别人,甚至试图干预司法,你们孙家就是顶破了天,怕也担不住!”
傅沉最后这话就算是警告了。
胆子再大,也不能公然触犯法律。
“傅沉,你……”孙公达这次算是结结实实栽了个大跟头。
流言沸燃,他想尽快堵住悠悠众口,现在这社会,只要新闻点够爆,谁会在乎其他细节,他这才急着想把宋风晚推出去当替死鬼。
本以为有冯毅在,咬死宋风晚,威逼利诱,或者再许些好处,肯定能成事,毕竟在他印象里,宋风晚乖巧的几乎没有存在感。
一看就好拿捏。
即便知道污蔑她漏洞百出,一想乔家这孤儿寡母,还是狠了狠心。
谁能料到……
威胁不成,反而被数落的颜面尽失,灰头土脸。
“还不滚!”乔艾芸指着门口,“难不成真需要我报警抓你?”
孙公达环顾这一屋子人,咬了咬牙,狠狠瞪了眼冯毅,拂袖而出……
宋风晚松了口气,目光和傅沉相接,傲娇的冷哼一声,移开眼。
傅沉眯眼看着她一侧的脸,通红一片,搓揉佛珠的手指微微顿住,这是被打了?
“那什么……”冯毅这才从严望川身后挪出来,“我也该走了,我……”
他支吾着,尴尬至极。
“十方,送送他。”傅沉给十方递了个眼色。
冯毅吓得腿软,“不用,我自己能出去……”
“走吧,我送你!”他几乎是被十方拖出去的。
……
冯毅浑浑噩噩走出别墅区,边走边骂孙公达:“特奶奶的,把我掳到这里,他拍拍屁股走了,这特么是准备让我走回家?”
他打开手机软件,叫了辆专车,这车子没等到,警车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