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睡觉,我能在你这里多待会儿吗?”
她说完这句话,傅斯年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得看着她,平光镜后那双锐利的眸子,像是能将她一寸寸剖开,把她那点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她被他看得颇不自在,面对他本就紧张到心里发虚。
不过他还没开口,她的手机就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她摸出手机就往一侧阳台走……
“喂,小鱼儿……”
傅斯年搭在臂弯处的手指轻轻叩了两下,男人的声音?
“你怎么还没睡?”她拿着电话靠在阳台上,穿着一双拖鞋,裸露在外的脚踝,微微晃动着,发光般白皙通透。
“……没事,你不用过来,房东刚来过,师傅正在修。”
“这边是郊区,边上没什么酒店,更何况这个点我出去连个出租都打不到,更别说去市中心了……”
“今晚应该能修好,你真不用过来,我如果实在待不下去,再和你说,我又不傻,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委屈自己?”
……
等她打完电话,傅斯年已经不在客厅,她试探着往屋里走,发现他正坐在书房敲打电脑,几台电脑架设在一起,光线将他脸衬得越发冷厉。
他手指修长,趁着漆黑的键盘,非常漂亮,面色严谨,盯着屏幕,冷漠如是。
“那个……”她以前没追过人,主人家不乐意,她要是赖在这里,也觉得臊得慌。
“客厅随便坐。”傅斯年说话间并没抬头看她。
她愣了一下,轻展笑颜,“谢谢。”
惊鸿般晃人眼。
家里有外人,傅斯年总是不能安心工作,那女人身上很香,从他身边经过时,一股勾魂的冷香,混杂着一丝未散的酒味,弄得他始终无法静心。
都说妖精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倒是半点不假。
他起身冲杯咖啡,经过客厅的时候,对面那位余小姐靠在沙发上睡得昏沉。
就连他冲泡咖啡都没吵醒他,傅斯年背靠着墙,侧眼看她。
五六分钟的功夫,睡得倒是很熟。
他长期熬夜,作息紊乱,重度失眠,睡眠很浅,这也导致一旦被人吵醒,起床气很大,这人不同,家里还水管裂了,到陌生人家里,还能倒头就睡?
当真心大。
就不怕他是恶人?
傅斯年就这么盯着她喝了半杯咖啡,直到外面有人敲门……
“您好,请问余小姐在吗?”穿着工装的师傅也是冻得满面通红,
“她睡了。”
修理师傅愣了一下,“那麻烦您和她说一声,水管暂时修好了,这个点天太冷,管道都结冰了,我们明天再过来进行彻底检修,这钱房东和我们结了。”
“嗯。”傅斯年点头。
送走师傅,转过头的时候,某人依旧没醒,这让他颇为无奈,只能留了她一宿。
傅斯年工作到六点多才回屋睡觉,她就蜷缩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等他忙完也没醒,他还没见过有人睡觉这么死。
……
等他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客厅内她留了张纸条,边上还放着早已凉透的早餐。
【谢谢收留,无以为报,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落款:余漫兮。
傅斯年捏着便签纸,指尖用力,本能要把它揉碎扔了,犹豫片刻,又装进了口袋。
接下来几日,傅斯年忙着相亲,又适逢快过年,团队事情多,基本不着家,自然就没见过那位余小姐。
而宋风晚这几天也结束了最后一场校招,隔天就会启程回云城,安心准备文化课。
临行的前一晚,傅家二老特意在家中摆了张大桌,将所有小辈都请来吃饭。
此时距离过年不足十天,傅家节日氛围已经非常浓烈,儿孙绕膝,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她有些舍不得宋风晚,一直拉着她的手聊天。
晚饭开始前,沈浸夜还陪着怀生在书房写作业。
傅沉则和傅老伏案而坐,杀了几局象棋,傅斯年则坐在边上看着。
傅老手指移了一下手中的棋子,轻易吃掉傅沉一个卒子,“老三,那个孙芮是怎么惹着你了,你要对她这么赶尽杀绝?”
“嗯?”他单手托腮,语气温吞。
“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孙家登门拜访了好多次,我和你妈以不清楚为由打发了,但我看他们是嫉恨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