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庞德并未立刻进攻,而是率领着兵马在距离牵召大军四百步的方向列开阵型,看样子,是啪牵召朝着这边突围。
军中,不可抑制的出现了骚动,不说庞德,只看另外两路兵马的威势,数量恐怕都不在少数,这还怎么打?
“不要乱!”牵召努力压住心中的惊慌,深吸了一口气,吐气开声,尽量让将士们稳定下来。
便在此时,却见远处,有一支骑兵飞奔而来,为首一员武将,白衣白甲,坐下一匹雪白的西极马,手持一杆银枪,在牵召疑惑的目光中,一行人径直飞奔至阵前。
“在下常山赵子龙,不知牵召将军何在?可否出来一叙。”赵云策马来到阵前,虽只一人,但面对千军万马却泰然自若。
牵召闻言,不禁微微皱眉,却没有动身,赵子龙是什么人,那是千军万马之中,犹能斩将夺旗的猛将,当日韩荣都曾说过,放眼天下,此人敌手难觅,牵召武艺不错,寻常一流武将都能战上一战,而且未必会输,但对上赵云这般猛将,哪怕对方只有一人,此刻自己若是出去,对方若是直接动手的话,那自己空有千军万马,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非是牵召胆小,只是此刻,他身系整个冀州,整个袁绍势力的安危,绝不容许再出任何差错。
似乎知道牵召的顾虑,赵云将手中长枪一扔,身后一名亲卫接住,赵云挥了挥手,随行的亲卫纷纷策马后退出十丈有余的距离,赵云扭头看向军中,微笑道:“在下携诚意而来,只求一晤。”
牵召闻言,眉头一挑,看了看四周,深吸了一口气,策马而出。
“牵召,见过子龙将军,在下敬佩子龙将军胆识气魄,但若子龙将军是来劝降的,就请子龙将军莫要开口。”牵召朝着赵云拱手道。
“将军便不想知道,邺城如今是和境况?”赵云微微一笑道。
“将军既然如此说,邺城想必还未破。”牵召朗笑一声,看向赵云道:“不知末将所言可对?”
“不错,陛下并未破城,不过邺城之中,目前状况却不太好。”赵云叹了口气,悠悠道:“三日前,我军抵达邺城,据我军所获得的情报来看,邺城之中,守军不满三万,而且多为新兵,我军有十万大军,更有各种器械辅助,要破邺城,如探囊取物,只是陛下仁慈,担心破城之后,百姓罹难,是以并未强攻。”
牵召心中松了口气,随即皱眉看向赵云,既然邺城未破,那赵云为何率军来此?不怕后方空虚吗?
“将军有所不知,如今邺城军队,已经被我军杀的胆寒,不敢出城。”赵云面色一肃,沉声道:“但将军可知,邺城这三日来,发生了何事?”
“愿闻其详。”牵召冷哼一声道。
“我军抵达当夜,城中有百姓不满袁军暴行,趁机作乱,欲打开城门迎奉陛下入城!”赵云沉声道。
虽然已经知道邺城未破,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牵召一颗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叛乱虽然镇压,但袁绍一夜之间,祭起屠刀,不知多少百姓在那一夜人头落地,某只知道,次日一早,自城中流出来的河水都是红色的。”
邺城有护城河,也有水道可连同内外,不过朝廷大军抵达后,袁绍便命人将水道阻隔,但水流还是可以流出来的。
听着赵云的话,牵召心中一阵不舒服,这得杀多少人才能将河水都染红,目光看向赵云,有些不解其意。
“不管将军是如何看陛下的,但陛下曾经说过一句话,云深以为然。”赵云看向牵召,沉声道:“我等身为军人,为的,不止是报效国家,我们手中的剑,是来守护百姓,而非是为了镇压,云不以朝廷大义,只为这满城百姓,恳请将军归降我朝,大汉的疆土之上,已经流了太多我们自己人的鲜血,说到底,你我,还有这诸多将士,皆是汉家子民,如今却要为袁绍这等豺狼之辈将手中兵刃砍向自己的手足,甚至砍向那无辜黎民,却又是何道理?”
看着牵召的神色,赵云沉声道:“陛下查看过将军过往,将军不但精通兵法,更治理过一方,深得百姓之爱戴,是以陛下才断定将军并非如袁绍那般嗜血残暴之人,如今袁绍已是穷途末路,却暴行不改,不以百姓为念,反而横加杀戮,这等主公,将军真要与其共亡?”
牵召闻言,默然不语,良久才涩声道:“在下……”
“传我军令,三军后撤十里!”赵云回头,对着自己的亲卫喊道,随即扭头看向牵召:“云向来敬佩忠义之士,将军忠义,云深感敬佩,然将军究竟是忠于袁绍,还是忠于这大汉天下?望将军三思,云可以给将军一炷香的时间,若一炷香之后,将军还不肯降,云会下令进攻,到时候,血流成河之时,只希望将军犹能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