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州牧府。
绵竹关的收服并没有带来喜庆,因为随着绵竹关的收复,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刘璋以及一众权贵很难有丝毫高兴。
“那是刘璝答应的,又不是我打印的,不准!”看着刘璝再一次送来的告急文书,刘璋狠狠地将文书摔在地上,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驳回刘璝的请求,看着一众文武,刘璋没好气的道:“平抑粮价就行了,现在,哪还有那么多粮食去奖励五万人!?”
正如郭嘉所料,对于刘璝许诺下的事情,刘璋根本没有理会,不是不想理,而是眼下,各处都需要拨发粮食,维系军队、平定蜀中,府库的粮食已经快被清空,哪还有多余的粮食再去实现刘璝的承诺。
“主公,如此一来,恐失民心,日后再想安抚乱民,怕无人肯信呐!”王甫、赵累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虽然紧张,但这个先例不能开,一旦开了,便是失信于民。
刘璋沉默,只是摇头,他现在已经决定狠下心来平抑粮价,再支付五万人的奖赏,光是府库不够。
“唉~”失望已经成了习惯,王甫也麻木了,木然的站起身来,退回了班列。
看着王甫这些人的目光,没来由的,刘璋生出一股难言的心悸感,原本这些人挺烦的,但此刻,当王甫、赵累这些人不再寻死溺活的时候,反而让他有种心慌的感受,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绵竹关五万军民的奖励,他就算想发也发不了,毕竟府库是有限的,而一群世家在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表态,原本没什么感觉,但当刺客王甫、赵累这些人不再出声的时候,刘璋才真正感受到世家的压力,那种无形的压力,让他无法呼吸。
不过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体会了。
涪城沦陷,阆中失联,广汉、德阳、汉安、朱提乃至巴郡,蜀中大量地域出现乱民暴动,占山为王的现象,各地的告急文书如同雪花一般传来,让刘璋以及一众蜀中权贵焦头烂额。
“放粮,立刻平抑粮价,不管怎么样,蜀郡不能再乱了。”回到家中的吴懿叹了口气,此前绵竹关未曾夺回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但如今,绵竹关重新夺回,大量坏消息充斥在耳边,吴懿也觉得有些慌了,此时已经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家主,大事不好!”一名家将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一脸狼狈的脸上,还带着血痕。
吴懿微微皱眉:“发生了何事?”
“城里面乱起来了,一群饿昏头的贱民冲进了我们的粮铺,抢光了我们的粮食。”家将跪在地上,悲声道。
“军队呢!?”吴懿闻言不禁大怒,厉声问道。
“有的反了,没反的如今整个城中到处都是发疯的乱民,根本压不下去,也下不了手,军中将士大半都是蜀郡之人,那些人都是他们家人或是亲朋,如何下手?”家将苦笑道。
“混账!”吴懿一拍桌案,怒骂道,本来已经做好大出血的打算,准备平价售粮,平息民怨,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正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吵杂之声。
“家主!大事不好!”一名家丁慌慌张张冲进来,脸上乌青一片。
“又出什么事了?”吴懿面色更差了一些,怒吼道:“外面是何人喧哗!?”
“是乱民,整个府宅都被大批乱民给包围了,小六儿被拖入人群中给打死了,那些人现在已经开始围攻府宅了。”
“提我刀来!”吴懿听得头皮发麻,凶狠的怒喝一声,一把提起宝剑,便往门外走去,吴懿乃蜀中名将,家中护卫也不少,加上家丁护院,也能凑个五六百人,他堂堂蜀中大将,还能被这帮暴民给吓住?
“轰隆~”
刚出了正堂,便听一声轰响声中,大门被人撞开了,毕竟不是城门,再结实也只是一座院门而已,还有人不断从四面八方的墙上翻墙而入,与吴府的家丁护院扭打在一起。
“太放肆了!”吴懿铁青着脸,自房门里大步走出,迎面几名挥舞着各种兵器的暴民正好冲进来,见他衣着华贵,也不多问,劈头盖脸的就打。
“找死!”吴懿怒喝一声,手中宝剑左劈右砍,顷刻间便有七八个暴民死在他剑下。
“给我杀!”周围暴民被吴懿几剑杀的丧胆,吴懿见状,大喝一声,挺剑便往人群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