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看着前来劝说自己放弃选拔,还要自己劝好友放弃参加朝廷选拔的说客,赵昂突然有种哔了狗的感觉。
“伟章兄,此事关乎我士人利益,若是此时向天子妥协,那日后,我士人还如何在朝中立足?望伟章兄能以大局为重,放弃此番朝廷选拔,事后,太傅自会为伟章兄谋得一个出路。”并不知道赵昂此刻心中所想的梁宽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赵昂放弃这次朝廷选贤。
“哦?不知是何出路?”赵昂压下立刻翻脸的冲动,抬了抬眼皮,看向梁宽:“太傅又何时能够兑现诺言?”
“这……”梁宽尴尬一笑,摇头道:“待此事风头过去,自会安排。”
赵昂可是辞官后要重新入仕的人,这次若是拒绝了朝廷选贤,以目前来看,此番选贤之后,朝廷的官位将会出现饱和,只能等下一次出现空缺了,就算是杨彪,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给赵昂弄来个官职。
赵昂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启恩兄,你我皆为汉民,自当为朝廷分忧,如今陛下张榜招贤,我等自该响应,如何还要阳奉阴违,阻挠陛下此利国之举?”
“伟章兄这话是何意?”梁宽闻言,面色一沉。
“何意?”赵昂看着梁宽的神色,摇了摇头道:“昂之意已经明朗,此番太傅想要继续与陛下作对,昂一外人,不好多嘴,不过恕昂不能再奉陪,太傅虽然位高权重,但昂乃汉臣,却非杨家家奴。”
“你……”梁宽陡然起身,怒视赵昂:“伟章兄可曾想过我士人!”
“士人,也是汉臣,本该为国效力,为何要独立于皇权之外,更想对抗皇权,昂不解,望兄解惑!”赵昂淡然道。
“哼!”梁宽站起身来,看着赵昂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预祝兄长前程似锦,告辞。”
“不送!”目送着梁宽离开的方向,赵昂淡然道。
“夫君,如此直接回绝太傅,会不会不好?”梁刚走后,赵昂妻子王异自后堂走出,担忧的看了一眼梁刚离开的方向。
“有何不妥?”赵昂冷笑一声:“莫以为我不知他们如何算计,此番太傅却是想要借此机会,安插人手,若这长安士人皆不去应榜,新任官员,就只能在他们所挑选之人中选出,与陛下本意相悖。”
“那夫君岂非……”王异皱了皱眉,赵昂这样公然驳了太傅的面子,是否会遭到杨彪等人的针对。
“放心,在这长安,便是太傅,也做不到一手遮天,况且此事……”赵昂看着梁刚离去的方向哂然一笑:“如今这长安,还有多少人愿意听太傅郝昭,尤未可知!”
经过上次的事端,那些中小世家哪个还敢毫不犹豫的去继续支持杨彪,旁人不论,当初他们这些在宫门前负荆请罪之人肯定不会再度响应,继续跟朝廷找不自在,最终不管谁胜谁负,他们都只能成为炮灰。
经此一事,赵昂可算见识到刘协的手段,拒绝杨彪,或许会被杨彪所恶,但赵家的仕途不谈,单是在商业上的事情,可是完全依赖于朝廷的,跟朝廷作对,至于在仕途上,朝廷的官员晋级制度,只要自己能重回仕途,也不怕杨彪打压,再怎么样,自己的功绩都抹不去。
反倒是跟着杨彪继续与朝廷作对的话,陛下未必会动杨彪,但他们这些炮灰可就是天子杀鸡儆猴的首选,赵昂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捋朝廷的虎须,拿赵家整个家族来陪杨彪来玩儿。
“夫君既然已经有了谋算,妾身也不好再过问,只是如今长安风起云动,夫君还需小心,依妾身之见,府中该再招一些护卫,好护卫夫君周全。”王异担忧道。
“也好。”赵昂闻言,也点了点头,他不是刚刚出道的愣头青,这世上阴暗的事情,作为一家家主,他自然也是知道的,虽然长安号称天下最安生的城池,但这世上从来不缺亡命之徒,若有人铤而走险,赵昂觉得自己得防备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