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两人身后的凤之遥斜眼看他,笑道:“谭大人,你不信又能如何?”
谭继之默然,确实落到了定王府手里,不信又能如何?信了也许还有一条活路,不信却只能是死路一条。若是平时,谭继之赌这一场倒也无妨,凡是现在他却不敢去赌,因为他没有时间。一旦某些事情爆发,别说他告诉墨修尧碧落花的下落,就算他亲手把碧落花捧到墨修尧面前也难逃一丝。想到此处,谭继之摇了摇头道:“抱歉,王妃应该知道就算知道碧落花的下落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拿到的。但是在下还有要是要办,实在是无法长时间停留于此。想必……陛下的使者此时已经到了汝阳了吧?”谭继之对自己之前的布置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墨修尧还没有光明正大的说要反楚,朝廷的使者他总还是要顾忌几分的。
“谭继之……林愿,你是在提醒本王你的另一个身份么?”墨修尧眯眼问道。就算他看墨景祈不顺眼,但是也不代表他就会放过一个前朝的余孽。毕竟覆灭前朝的可不只是太祖皇帝,定王府的先祖也占了一大半的功劳,所以他们天生的就是仇敌。谭继之无奈的苦笑,他现在都不得不怀疑自己能够活着走出汝阳城的机会到底有多少了。沉吟了片刻,谭继之才道:“王爷,无论是谭继之还是林愿,至少目前你我并无利益冲突不是么?杀了一个谭继之,对西北和定王府目前的形势并无任何好处,而且……王爷是了解陛下的,陛下必定会以此事大做文章破坏定王府的名声。”墨修尧不屑的冷笑,“你觉得本王在乎这个么?”
谭继之漠然,他确实没看出来墨修尧有在乎定国王府的名声的样子。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和天生的昏君,谁都知道民心所归的重要性。即使是墨景祈那样分明半点也不顾及老百姓死活的人,却也对民间的舆论看的十分重。但是这大半年来,无论墨景祈说什么,西北始终没有任何回应,竟仿佛是默认了墨景祈的所有说法一般。这样的情形却让谭继之隐隐有些不安。这样的反应墨修尧若不是已经颓废的打算破罐子破摔了,那就是准备搅得天下大乱了。横竖早晚都要打得,与其现在竭力辩解将来在让人觉得虚伪,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也不说。
谭继之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头沉吟了片刻方才道:“这一次落在王爷手里算在下栽了。那座皇陵王妃也去过,里面所有宝藏算是在下对冒犯王妃的赔礼,再加上碧落花的下落换在下一命。不知王爷以为如何?”墨修尧脸色冷淡,显然对此丝毫不感兴趣。皇陵原本就在西北境内,墨修尧高兴的话随时可以派人去掘陵,实在犯不着要谭继之赠送。谭继之原本也没指望这么简单就能过关,想了想继续道:“在下另外奉上黄金十万两,以及在西北和京城所有的暗桩,如此……可算是有诚意了?”叶璃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微笑道:“谭大人真是肯下血本。”谭继之无奈的笑道:“无论什么都没有命重要,没了命别的留着又有什么用?王妃,在下自问这些日子并未怠慢过你,之前的无礼之举也算是人之常情。难道在下付出的代价还不够么?”
叶璃点头赞同他的话,如果只说抓了他想要威胁墨家军的话,这样的代价和赔礼确实已经不算小了。毕竟他并没有真正成功的带走她用来威胁墨修尧,说一句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为过。但是不知为何,叶璃总觉得他身上还有比他的身份更重要的秘密,垂眸想了想,叶璃问道:“谭大人,你是如何知道王爷身上的毒以及解法的?”谭继之平静的与她对视,笑道:“王爷当年在太医院的脉案在下也是研究过的。而且王妃应该知道父亲的医术……并不比那些所谓的神医查,在下从小耳闻目睹自然也有了些许的心得。”叶璃目光平静的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得谭继之都要以为自己露出了什么不该的破绽才听到叶璃话题一转问道,“谭大人是如何认识苏醉蝶的?”
果然是这个贱人!虽然早就知道最身份泄露的原因,但是被叶璃提起谭继之心中还是恨不得将苏醉蝶给扒皮抽筋了。他千算万算,隐身在墨景祈身边十年也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暗地里也自诩算无遗策,却没想到偏偏栽在了这个贱人手里。谭继之不由在心中暗暗后悔,当初果然不应该估计墨修尧和韩明月,想要杀了那个贱人总是有办法能够避开这两个人的。偏偏自己太过小心反而造成了今天这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