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王半侠回话,王动已笑着又道:“不管你是王半侠还是王半狂,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觉得今日你还能活命么?”
王半侠脸色一僵,干笑道:“尊驾真是说笑了,我与尊驾素无仇怨,你岂会杀我?”
“是啊,你说得很有道理!”王动点了点头。
只是王半侠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又听对方悠悠道:“只是谁说杀人就一定要结仇,你杀人时,对方便一定与你有仇么?”
王半侠连忙道:“王某虽然不敢以英雄自居,但一生之中,却也绝不敢滥杀无辜,手上沾染之鲜血,必是罪大恶极之辈……。”
“哈哈!”王动抚掌大笑起来,“有趣,果然行走江湖,想要混得风生水起,首先便要有一张奇厚无比,刀枪不入的脸!”
“不过你这些鬼话也就骗一些糊涂蛋,岂能瞒得过我?”
王半侠面色又难看了几分,神情越发僵硬,强笑道:“尊驾这是对王某成见太深了。”
王动嗤笑一声,竖起了一根手指,道:“不如咱们玩一场游戏如何?以一盏茶时间为限,这一盏茶时间里,你尽管逃,我绝不追你,不过一盏茶之后,若你被我抓住,那就只怪你运气不好,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王半侠脸色变幻不定:“尊驾所言当真?”
“自然。”王动笑道。
王半侠神情稍微好看了一些,以他的轻功,若是全力施为之下,一盏茶功夫,足以奔行出数十里地了。
他分毫时间也不敢耽误,乳燕投林一般,转身窜了出去。
王动果然没有去追,身形突然倒掠,如被一条无形丝线拉扯着倒飞出去,倏忽之间飞退出三四十丈,来至一颗叶片泛黄,树皮干枯如皱纹的参天古树之前。
这颗巨树足有四五人合抱粗细,十分巍峨。
王动缓缓踱步至巨树跟前,轻轻在树皮上咚咚咚敲了三下,像是一位最为有礼的客人,在敲击着主人的门户。
“里面有人吗?”王动就像是站在一户人家廊前,彬彬有礼的问道。
过了一会儿,一切仍是毫无动静。
王动轻语道:“枯木神功,以身化木,本就擅于掩藏气息,颇有几分独到之处。你藏身在这树身之内,更是借木遁形,收敛了浑身气息,纵然是江湖顶尖高手,哪怕到了你身边,恐怕也很难察觉得到,只可惜你遇到了我。”
“让我猜一猜,你虽然将枯木功心诀给我,心中其实是不大服气的,只是碍于五色帆船上,这才不敢发作。”
王动似是自言自语:“因而你才隐遁于此,想要看我是否会下船,也好伺机出手?如今我的确是下船了,也站在了你面前,为何还不出手?”
等了好半晌,树身内仍是毫无动静,王动轻叹了口气:“原来是我高看了你的胆子,想不到堂堂绿林魁首,竟是没有一丝胆色……。”
话音未落,砰然一声巨响,宛如闷雷炸开,王动面前这颗巨树陡然破裂开来,嗤嗤劲气撕裂气流,一道灰影闪电般窜出,十指根根如利刃,朝着王动绞杀过来。
此人正是木郎君!
也的确如王动所说,他藏身树体之中,就是要伺机暗算王动。
当然,若是王动一直待在五色帆船上的话,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好在王动终于是下了船,更将身形暴露在了他眼皮子底下。
木郎君现在却宁愿对方根本没有下船。
他还没来得及偷袭,自己就先已经吓得呆若木鸡,冷汗涔涔滚落。
方才那恍如‘天外飞砂’的一击,固然是差点要了王半侠的命,更震得木郎君心神动荡。
对方虽然在船上展示了过人的武艺,可木郎君身为中原绿林魁首,自己更是身负惊人绝艺,又是有心算无心下的偷袭,自也有着十足把握。
原本以为自己是猎人,可看了那一记‘天外飞砂’,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这哪里是可以随便猎取的猎物,简直就是蛮荒凶兽。
对方武功之高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木郎君闪电般回忆起飞砂裹着星火破空的一幕,竟忍不住去想,或许紫衣侯与眼前之人一比,也是有所不如吧?
一声厉喝,似是想要驱散心下的寒意,木郎君十指如电,阴柔气劲勃发,要绞杀面前一切可见之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