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突然喊道:“县丞何在?”
“卑职在!”
县丞爬着来到朱慈烺的脚下,一边如小鸡啄米般磕头,一边哭腔着求饶,“王将军,拒绝开门都是张文龙的主意,与卑职无关,卑职是大顺的忠臣啊!请将军明鉴啊!”
当海啸来临时,每一滴浪花都不是无辜的。这县丞也是张文龙独霸滦州的受益者和参与者。县丞嘴上说无辜,不过是表演罢了。对此朱慈烺心知肚明。
他心道,“既然你说是忠臣,就让你当一回忠臣,本宫就按照大顺朝的方法,对付你这个忠臣!”
想到这,他拍了拍县丞的肩膀,和声细语地说道:“本将知道,千错万错都是张文龙一个人的错。一切与你无关!”
这句话不啻于给了县丞一块免死金牌,没把他乐开花。
“本将现在就任命你为滦州知县!”
县丞顿时感觉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虽然平日里,穿着一条裤子鱼肉乡里,但暗地里,他设想过,用一千种方法搞倒张文龙,自己被扶正,坐上知县的位置上。比如,贿赂上级给张文龙使绊子,暗中找个“瘦马”给张文龙来一个仙人跳,将他彻底搞臭等等。
但现实远比想象的精彩。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出闯军帮他完成这个抱负。
“王将军知遇之恩,卑职没齿难忘,今后定当效犬马之劳!”
“好,现在就有一个事需要你效劳!马上就去把张文龙的家抄了!”
“啊?抄张文龙的家!”
县丞一脸惊讶,面露难色。
整个滦州,谁不知道,他与张文龙是穿一条裤子贪污的。让我抄张文龙的家,不是让我没法做人么?
官员们就是这样,私下里斗破天,在人前还要继续卿卿我我。
“启禀将军,那张文龙狡诈,卑职怕……”
铮……
县丞犹豫的功夫,他身后马宝手中的剑,已经出鞘一尺。
“卑职……遵旨!”
朱慈炤拍了拍县丞的肩膀说道,“你这次去,抄出10万两银子,没问题吧!”
通过后世老朱的记忆,朱慈烺知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滦州是大县,张文龙肯定没少贪,所以才给县丞下了10万两银子的死命令。
“啊……10万两……”
县丞知道,张文龙刚赴任不到2年,还真贪不到这个数。
“启禀王将军,10万两……卑职恐怕……”
铮……
马宝的剑又向外吐了一尺。
“卑职是大顺忠臣,定不辱使命!”
……
“马宝,你带领200弟兄,与县丞一起将知县的家给我抄了,务必要一网打尽。”
“得令!”
“李世威,你带200名弟兄,与巡典一起,去仓库,将滦州的钱粮和兵器全部查抄。”
“得令!”
滦州府衙大堂内,朱慈烺快速地分配任务。李世威,马宝等两人带着各自队伍,快速行动起来。
整个滦州城更加沸腾起来。
遥看远方的灯火通明,自己的手还在隐隐作痛,朱慈烺漠然道“若曦,不会还在生自己的气吧!”
……
滦州府,后堂。
朱慈烺还没进来,一阵噼噼啪啪的珠算声,飞入他的耳朵。
闫若曦端坐在椅子上,下面几个账房先生,正拨动着珠算,不时有人拿出一个纸单过来,给闫若曦查阅。
她对着账单指指点点,账房先生频频点头,之后又回到珠算前,再次忙碌起来。
这时的闫若曦穿着闯军的蓝布箭衣,虽然是男装,但是她穿起来,格外的匀称,透出一股清秀之气。
“阿嚏!”
现在是四月,又是半夜,寒气比较大。加上闫若曦已经忙碌了一天,身体也比较虚弱,穿得比较少,竟然打起喷嚏来。
看到闫若曦楚楚可怜的身躯,朱慈烺赶紧脱掉自己的斗篷,给闫若曦披上,随即他大怒道:“马世耀,你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