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府。
葛宜人重重将报纸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他本以为昨日王成业的死会让萧铭重新考虑一下这项政令带来的危害,没想到萧铭会如此决绝,依然在今日早上正是公布了这项政令。
“阁老,看见了吧,皇上这是摆明了不给人活路呀。”,葛宜人身侧,一个年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正在喝着早茶,此时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讥讽。
葛宜人斜眼看了眼中年人,此人是他的南方老友,以前在南方也是出名的大儒,不过在新儒学在帝国推行之后他的地位便一落千丈。
后来实在生活的落魄便到了青州,言明要跟着他研习新儒学,于是他便将其收归麾下,还给他安排了一个讲授新儒学的学堂给他。
”那又如何?这天下是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不从。”葛宜人悲愤地说道。
他虽然身处内阁,但是他却是内阁中地位最低也最没有实权的一人阁老。
其他人大权在握,执掌工业,经济,政务,而他管辖却只是天下的儒学堂,负责是推翻他研习了大半生的儒学,推行新儒学。
最重要的是,新儒学越是推广下去,他越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地位越来越低。
以前儒学大家深受尊重,历代帝王几乎是请他们入朝为官,不敢轻易得罪。
这朝堂上的官员在他面前也是不敢造次,可以说他们这些人即便不在朝堂,对朝堂的影响力也很大。
但是新儒学完全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因为这完全就是纯碎的学说,不再有影响朝政,治国安邦的威力,比起儒学治国差了太远。
这时本以为只需要换汤不换药的葛宜人才恍然大悟,自己是掉在了萧铭挖的坑里。
“所以这就是至尊皇权的危害呀。“任和懒洋洋地说道。
葛宜人皱了皱眉头,“此话怎讲?”
轻轻抿了口茶水,任和说道:“落魄那几年我曾经为西方商人和国内商人的贸易牵线搭桥,对他们国家的皇权略微有些了解,虽说他们的国家也有皇帝,但是他们的皇帝可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葛宜人闻言顿时警惕道:“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你当然耳熟,因为以前商人议会曾经就这么说过,他们要求限制皇帝的权利,但最终被萧铭剿灭,真是可惜呀。”任和笑眯眯地说道。
“大胆。”葛宜人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几乎跳起来,这商人议会乃是异端,任何和商人议会沾边的东西都要倒霉,他说道:“任和,我可怜你活的落魄,才会收留你,让你有口饭吃,没想到你却要害我。”
任和这时也收起了笑容,他站了起来直面葛宜人:“葛兄,你我之间就不必相互试探了,我若是害你,何必等到现在,只需要上一封密奏如实禀告这儒学堂中私货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