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二月初春,荆州南方冰雪已然消融,官道两边的杨柳之上,青苗萌发。春风袭来,已有几分暖意。
江夏郡西陵县境内,往南是大汉第二大河流长江,黄河虽不及长江广阔,但此时大汉百姓多依赖黄河而生,黄河孕育的文明在这个时代无取代,因此此时长江之名还在黄河之下。
虽然荆州境内风平浪静,但长江自西北高山开始发源,此时春暖花开,引得高山积雪融化。长江流水犹如七月洪涛一般,哪怕站在二三十里外,也能听见巨大嗯轰鸣之声。
此时长江以北十里之外的一座渔村外,春暖花开,村庄门口汇入长江的小河两边,杨柳萌发新芽,象征着美好的开始。
但此时渔村的百姓却都闭门不出,整个村庄寂静无比,但村庄门口横挂在树木间的竹竿上还晾晒着新鲜的鱼干,却又说明了这个村庄里还有人居住。
这个时代,能让百姓闭门不出,噤若寒蝉的便只有战争了。
渔村外,鲜血的腥味飘散开来,地上伏尸百余,鲜血汇入河流之中,转眼间便被涛涛江水冲散。
姚兴提着盘龙枪,跨坐在战马之上,锋利的枪头上鲜血滴滴落下。姚兴那黝黑的脸庞了略显凝重之色:“咱们进入荆州不过三天,这已经是遇到的第五波敌人。豫州那边好快的动作,这么快就联合了刘表捉拿咱们。”
黄叙常茂等四人也不复往日的风轻云淡,这几日被荆州兵马围剿,常茂杨继周等人也各自夺了匹战马。常茂跨坐在战马之上,禹王槊前端的铁手上也是鲜红一片。
“刘表这厮向来胆小怕事,自樊城一战陛下水淹七军,刘表便吓得迁移治所,在不敢与陛下为敌。我们身份不低,刘表他哪来的胆子高对付咱们?”
啪的一声,杨继周将一个荆州士兵摔在地上:“我留了个活口,问问情况吧。”
常茂看着地上那士兵,只见他双目迷离,脸色煞白惊恐之色溢于言表,估计是黄叙五人吓的不轻。
常茂催马来到士兵跟前,禹王槊指着那士兵的咽喉冷喝道:“我且问你,你们为何来捉拿我等?”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们这群魔鬼。”士兵突然大叫一声,双手抱头不敢直视常茂等人。
也难为这士兵,上百人围杀姚兴常茂等人,却被常茂等人杀了个片甲不留。荆州少战事,这些士兵又不是前线兵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在心底便直接将常茂等人定义成了神鬼之流。
“我问你话,你老实说我便留你性命,快说刘表为什么让你们来捉拿我们?是不是赵匡胤派人来了?”常茂冷喝道。
“我一个小卒哪里知道这么多,我只知道主公两天前已经发布了海捕文书,下令荆州各处兵马都来抓捕你们。那个是我们的军侯,他们身上还有你们得画像呢。”士兵指着尸体中间一人说道。
“果然画的是咱们!”姚兴从军侯怀里掏出画像,沉吟道:“汉军之中见过我的人不多,除了你们也没人知道我投靠了天子,如此看来是刘表跟赵匡胤勾结了。”
“赵匡胤刘表二人素无瓜葛,刘表为什么会帮他对付我们得罪陛下呢?”杨继周摩挲着下巴沉吟道:“看来刘表跟赵匡胤有什么交易啊。”
常茂点了点头道:“我在洛阳也听陛下说过,南方孙策攻打刘表这种局面是对陛下有利的。如今赵匡胤又跟刘表有勾结,我琢磨不透,但这件事事关重大,还得尽快通知陛下才行。”
“这样罢,我们来荆州,南阳那边肯定军心动荡让人担心,不如让姚兴回去报个平安,也顺便说说这里的情况如何。”杨继周沉吟一番,看着姚兴提议道。
“先等等,我在问问他。”
常茂摆了摆手,看着那士兵继续询问道:“既然刘表下了海捕文书,怎么你们一次来这么点人,其他人马呢?”
“如今江东孙策大规模攻打荆州,江夏这边,周瑜率领水军屯兵长江边上,只等汛期一过。便沿江而上攻打下雉,靳春一带……”
士兵话音未落,常茂手中的禹王槊便一扬,作势要打。
士兵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告饶道:“小将军饶命啊,我句句都是实话啊。”
“实话个屁,你欺负我年纪小不懂兵法?小爷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尚且也知道长江是从西到东流淌。你荆州在上游,江东在下游,自古以来只有顺江而下的道理,哪里有逆流而上的道理?那周瑜是傻子不成,这般用兵?要是这样老子都比他强,你还敢说没有骗我?”
士兵连忙叩头解释道:“小人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不敢有半句欺瞒,这天下只有我荆州,江东水师闻名天下。那周瑜是江东水师都督,善于用兵,连蔡冒,文聘等将军也常败在他手上。若是常人自然不敢逆流而上这样用兵,但是周瑜确确实实有这个底气啊。”
常茂闻言又是破口大骂:“放屁,这天下水师哪里轮得到你们荆州个江东,我大汉青州水军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