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都能让皇后受难两年,要她的命并不是不行。但太后什么也没做,宝珠是头一个打心里深深感激她的人。
要是和太子有杀母之仇,再保他登基都让人不放心,何况是把女儿给他。
再抬眼看一回,殿下不避开岳母,依偎在加寿身边,两个人亲亲热热地看小衣裳,宝珠笑容加深。
……
加寿在吹大牛皮:“寿姐儿扎的花儿可不是能嫌弃的,元皓多喜欢啊。好孩子表妹多喜欢啊。正经表弟多眼馋啊。二妹见到也爱不释手,只是她大了,过了歪缠着要东西的时候。太子哥哥也不许嫌弃。”
太子往眼前再近一寸,装着才见到:“哎哟,这么好的空心花儿啊。”
加寿吃吃的笑起来:“寿姐儿只扎外一圈,里面的简单留给母亲。”对母亲挤眉弄眼的示意串供:“母亲是这样的吧?”
寿姐儿还是快活人儿一个,宝珠陪着她嫣然:“是啊,繁琐的花儿得烦请加寿扎才行。”
太子把脸全贴到小衣裳上:“可怎么看,也是外面这一圈针法简单。”加寿佯怒的嘟了嘴儿,太子放下小衣裳把她哄好。
小夫妻虽然分居,但不影响加寿每天喜盈盈。睡下来,又有母亲相伴,叽叽呱呱说好些话,加寿还是得意人儿一个。
要问她有没有感觉出太子最近的心绪变化,宝珠不会在太子府上问,加寿也不会在太子府上说。而有些话,过去就好,不说出来不翻动它最好不过。
……
在萧战“大捷”以后,梁山王寻个儿子应该不会再算帐的日子,摆上一脸的“虚心”问他:“那仗怎么打的?前面虽输,却把人马一个不少的带回。后面带女兵去又怎么赢的?”
萧战在个头儿上不占优势,却不妨碍他以眼神斜睨。梁山王缩一缩身子,扮个可怜模样,嘿嘿笑上一通,萧战给他一通大白眼儿,摆一个“勉为其难,不是自家爹才不给面子”的脸儿,说起来。
“您当我和加福真的只吃新鲜果子,吃新鲜烤肉去了吗?”
梁山王奉承的点头:“那是那是,我的儿子怎么会是酒囊饭袋一流。”
“还有加福?”萧战又不满意了。
怕儿子发飚,哪怕只有父子在大帐里——也因为只有父子在大帐里,王爷不怕丢人——他赶紧改口:“那是那是,还有我的好儿媳,呵呵,战哥儿,这门亲事定的好吧?”
萧战捶脑袋自言自语:“这是夸我,还是夸您自己?”
“夸你夸你呵呵,儿子,别耽误说话。”梁山王送上大笑脸儿。
“那以后,不在背后乱怪福姐儿要吃新鲜吧…。”
梁山王机警的拦下儿子后面的话,怕他借这个机会又要海南的果子、太湖的螃蟹。忙道:“想吃就出营,老爹有好些新鲜地方给你们玩耍。上回你们来,天大冷的,日子又短,不是老爹不说,是说了也玩不好。现在就可以了,你们小俩口儿对老爹多好,以后就陪着老爹不走了,好地方不便宜你们难道等着发霉不成?”
萧战有些满意:“这样的爹才是好爹。”
“好爹,自然是好爹,如假包换,童……呵呵,童叟无欺的那是做买卖,你我父子不是买卖。”梁山王笑得天真无邪。
“不做买卖的好爹应该要什么给什么吧?”萧战笑得没心没肺。
“且住!一件事归一件,先说完你打仗的事儿。”
萧战继续大吹特吹:“我和加福一面吃新鲜东西,一面看地形。您总说少出去几回,但我们不多出去几回,哪里短短几个月周围地形了然于心。”
梁山王不以为然的啧下嘴。没等他话出来,萧战堵上:“当然,曲折地势小心为上,我们不敢深入。我们是不怕,只怕惹您担心不是。”
梁山王很想骂他狡猾是对的,但凡事推老爹身上不对。
“来了这起子敌兵,以一千人对上三千人,自然要凭好地形。教训他们要地利,带着福姐儿的女兵去也是一样的打法。上一回狭道迎敌,他们见道路窄还有谨慎。见我逃回来的,第二回带女人去,哪能不轻敌?那狭道,哈,”萧战得意上来。
梁山王支起耳朵,却听到一句不入耳的话。
“狭道作战,岳父带着我们打过一回。”
梁山王嘟囔:“这句不说也罢。”
“入藏的那一仗,我岳父以不到一百人对敌五千人,当时占的就是地势的便宜。我呢,也学上一回。”
梁山王嘟囔:“自家祖父陪着你,自家老爹在这里,犯不着学他?”
“我有一手好弓箭,这可是加福舅祖父亲自点拨我的。”
梁山王喜欢了,重新眯起眼睛:“老国公教的?好呀好呀。”
萧战抬抬下巴,更大吹起来:“听说我要走了,舅祖父把我叫过去,他说战哥儿啊,你的弓箭还没有成呢,你爹真是太不像话!”
梁山王磨磨牙。
“舅祖父说怎么办呢,赶紧的全告诉给你,你自己练吧,不然你保护不了加福,你的爹又不靠谱……。”
梁山王忍无可忍:“小子,差不多就得了吧,说重点!”
“哈哈,我这一手好弓箭,我站到狭道上,我往下射猪羊一般,哈哈……”
笑声中,梁山王明白了:“你小子一个人哪能退敌兵,你再快的手也射不完三千人。加福的女兵,有一半是龙家所赠,只怕也是弓箭手吧?”
萧战跳了起来笑嘻嘻:“爹你真聪明。”
梁山王没好气:“我是真笨还差不多!早知道你带几百神射手,我还担的什么心。几百人对三千人听着兵力悬殊,其实呢,一个人射五、六个人,这仗就不用打了。你要是带上几百姓龙的,你那伯父们,你可知道辅国公龙怀城有一回一弓开七箭,把他自己的一条命从乱军堆里救出来,再来三千人也不是你对手。他只要多开几弓就行了。”
越想王爷觉得自己笨到了家,气呼呼地不知气自己没眼力,还是气儿子太能耐:“还狭道?你站上面,人家在下面,展又展不开,说猪羊都是客气话。你直接说蝼蚁吧,由着你射!”
一张黑脸儿凑上来,萧战满面笑容:“那,以后对我们百依百顺不冤枉吧?”
“百依百顺还谈不上,你小子还小呢,大事情还得爹拿主意。说吧,你要什么,提出来我听听。”梁山王骂骂咧咧:“老子这一回输得冤枉,把龙家给忘记。”
萧战的要求出乎梁山王意料。
“护好我的舅哥们。”
梁山王纳闷:“就这样吗?不许憋坏招儿在后面等着我。”
“就这样!”萧战回答。
军中还没有收到贵妃西去的消息,萧战还有担心:“虽然欧阳贵妃不算个什么,但怕不长眼的京官弹劾来弹劾去。欧阳保到底死了,太后要是想舅哥了,借这样的机会,来道圣旨回去受审,把他们带回京去可不行。,爹你得拦住。”
“回去也不是大罪,甚至不定罪。太后想孙子,我怎么拦?”
萧战沉下脸:“坚决不回去!至少今年不能回去!爹您想啊,下面的事儿黑的多,万一他们在路上给舅哥点儿气受,你怎么对得起我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