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震惊:“你们说的是什么话?”
七老太爷为首:“回娘娘,家中的事情请娘娘不必过多干涉。”
皇后气不打一处来,心头一痛,泪水滚滚而落。这话让她想到自身在宫里说话不顶用,六宫里嫔妃对她或多或少都有怨言。而如今在家里也不能说话?
她伤心欲绝。
世上的伤心事情,再也没有比自家的人伤自己再痛苦的事情。一个柳至让皇后咬碎银牙,这整个柳家全不听自己的,对世事的绝望像春天里的蔓藤,悄悄爬上皇后心头。
面对白发苍苍的老人,全是自己娘家的人,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都会有几丝容情。
皇后是犯混,不是歹毒。她气怔住,打罚的心都没有,唯有泪水长流。模糊泪眼中把柳明寻找到,对着他直盯盯的看着。
不是让你重换家主?倒变成我以后不能管家中的事,皇后心想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柳明尴尬得要命,他的祖父也尴尬的不行。柳至让宣进宫后,老太爷们当家,几个老太爷以多数压倒一票,把他家祖父压倒。
柳明这才知道柳至早有准备,有两个老太爷前天晚上还说的好好的:“孙子你放心,我们给你撑腰。”到今天就变卦,敢情全是骗自己的。
要说柳至不好,柳明的确拿不出有力的实据,他是娘娘的话顶在头上。老太爷们把这话驳倒不说,还不给柳明任何退路。要柳明一起来见皇后,当面对皇后言讲。
美其名曰:“孙子,这是我们长辈们不答应,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回娘娘,也免得娘娘生气只骂你,我们陪你一起去。”
其实呢,是把柳明搬弄的路堵得差不多。老太爷们不进宫见皇后,柳明又可以全推到柳至身上。现在他也可以说与柳至有关,但想说全家人都让柳至蒙蔽,这条路从此没有。
老太爷们是明明白白出现在皇后面前,如实告诉她,家里的事情,请娘娘不必多管。
柳明算是大败,低下头不敢看皇后。
皇后得不到回应,气得嘴唇直哆嗦,倒抽着冷气:“好,你们好,你们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管?”
七老太爷硬邦邦把她的愤怒顶回去:“柳至是丞相临终时也交待的人,柳至是丞相早几年就让位的人。这算是丞相遗愿,娘娘怎么可以违背?就是违背,也应该选英才良才。放眼族中,还有哪一个比柳至圣眷更好。天地万物,各司其职。娘娘当把太子扶持,柳至当把家业扶持,柳明,”
沉下脸看看柳明:“把你自己保养好,不求你起十分作为,有三分就可以!”
这是拿柳明的残疾说话,柳明祖孙气得干咽唾沫。在皇后的面不能争吵,再说就是争吵,在家里也吵得不占上风,只能干听着。
皇后呢,也让气噎住。半天迸出来一句话:“那太后步步紧逼,你们就不管我了?”
七老太爷凝眸,严肃诚恳:“娘娘您不是要和太后步步紧逼,你的责任是太子殿下!”
几位老太爷一起称是,齐声道:“请娘娘以太子为重!”柳明和他的祖父也是这样的说。
皇后没了主意,她身边没有柳义没有柳礼,新回来的张桂,那个侍候过柳礼的小太监还不很中用,说话皇后也不见得听,太子也劝,家里人也劝,皇后只觉得一团乌糟的气到嘴边,这就强咽下去。
她掩面大哭:“都这样说,我自然要听,只是你们,你们真是狠心啊,”
哭声传到外殿,张桂靠在墙上,手心里捏着一把子汗。
这些人全劝着娘娘和太后好,那自己对娘娘的进言,全是柳礼总管临死前让自己说的,自己不是让柳总算给拖累。
张桂以前是侍候柳礼的不假,但柳礼对他也不怎么好。柳礼去做苦役,张桂也跟着去,无端受连累,把柳礼恨之入骨。
柳至把柳礼一通大骂,当众给了一个巴掌,柳礼这一天沮丧自不用说,到晚上,张桂和他住在一起,好些人住在一个房里,半夜里别人全睡下,张桂推醒柳礼,贴耳边儿上对他道:“柳至大人看样子不想管我们,他恶狠狠的,像是把娘娘落难来怪我们。公公,咱们以前得罪的人多,这几天见天儿的他们过来,今天有命,明天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在,你我有要说的话互相交待,有一个能熬过去,别忘记对方,还有一个年节祭拜的人。”
把柳礼说动,他本就心里有感觉,他是失势不要紧,他是柳家送进宫的,柳家总不能不保?柳至的举动把柳礼的盼头儿压塌。
当下张桂把自己积攒的几两银子说出来,张桂的意思呢,是想把柳礼攒的银钱哄到手,柳礼却只对他说几句话。
“小桂子,你比我年青力壮,你应该能熬出去。娘娘有太子,至多关上半年一年的,还能见到。你告诉娘娘,太后的宫人和咱们间的嫌隙,还有今天的事情,我忠心不二为娘娘才落到这个地步,柳至大人却只想我死,你发誓帮我传话,我告诉你怎么得娘娘欢心。”
第二天柳礼就死了,张桂把他骂上一出又一出,心想这几句话顶得屁用,这总管就一文钱也没有?
没骂上两天,柳明找到他,让他忍耐,果然,他又回到娘娘宫里,把话回给皇后。
柳明借着这个话回家去翻天,结果铩羽而归。
张桂偷听到这里忧心忡忡,柳至大人要是知道是自己传的话,他都敢挑唆杀柳礼,自己才只是个一个低品级的太监,自己的小命也危在旦夕。
殿内皇后的哭声渐止,他们说的话张桂也没心思去听。一个人心神恍惚原地呆着,冷不防肩头一拍,张桂吓得一个寒噤,见到是另一个太监叫卜卫。
这个太监是皇后不许出宫的时候,旧宫人尽数打发,他从宗人府里抽出。
因为宗人府是皇叔皇弟们在管,卜卫不是由六宫里抽出,皇后把他留下。
卜卫眼皮子很活,见张桂是以前侍候娘娘的,哪怕只是在柳礼身边呆着,卜卫对张桂巴结不停。
渐渐的,两个人能说些私房话。张桂对卜卫还有戒心,卜卫却对张桂俨然掏心掏肺。
他站在后面,把张桂拍醒后,满面忧虑,悄声道:“张公公可了不得了,柳家老的还是支持柳侍郎,您说他害死柳礼总管,他不会放过吧?”
“怎么办?张公公,我要是能代你顶,让他报复我吧。”卜卫如丧考妣。
张桂正心神意乱,让卜卫说得更心如乱麻。卜卫也不要他回答,自己说下去:“唉,原本这事情吧,虽然不是太后欺负娘娘,你也对我说过,柳总管是去求过符纸,谁知道他有没有求害人的。”
皇后不相信柳义求过诅咒美人的符纸,太监们可不相信柳义。六宫大总管欺上瞒下,那是个什么东西,他在娘娘面前邀功,求害人的东西也不好说。
这话是张桂自己对卜卫说的,骂起柳义来咬牙切齿:“全是他害的我们。”
卜卫这会儿提起,也就这样的说,并不在符纸的事情上说太后不好。但接下来,话锋转了转:“但柳家上书说太后不帮娘娘,也有三分道理。”
张桂哭丧着脸:“是啊,我没有回错话不是,太后和咱们娘娘不一心。”
“可现在柳家力劝娘娘和太后好,张公公我为你担心。”卜卫一脸的忠诚。
张桂伤心不已:“我可怎么办呢?”
卜卫叹气:“只有太后和娘娘不好让柳家人全信服,你张公公可能无事。”
张桂道:“你有法子告诉我。”
卜卫眼神闪烁:“寿姑娘见天儿的给娘娘送东西来,好会装体面人。”
张桂道:“全是装的。”
“说实话吧,我就不信送的全是补养的,娘娘要是吃习惯,”卜卫只说到这里,张桂一惊:“你是说里面有东西?”
卜卫握住他嘴,左右看看:“噤声!这话也是能说得的。”说着不说,但放下手,卜卫低声又道:“在宗人府里听的古记儿,有些东西发作的慢,但一旦发作无药可救,唉,我也不该说啊。”
对着自己脸上就是一个巴掌,啪地一声,张桂心惊肉跳,面皮抽搐几下。
卜卫又凑上来:“你说,这汤里要是有,太后和娘娘还能好得起来?”下一句,你张公公自然提醒有功,不用说得太明白,张桂自然知道。
……
一阵痛接着一阵痛过来,宝珠不是头一回生孩子,按道理说好生。但这一胎她生得还是蛮难。
在这难中,她是疼的,也是享受的。
她和袁训成亲以来,一直恩恩爱爱,为他再生一个孩子,宝珠先觉得幸福袭来。
和前五个孩子们相比,小六会在父母身边长大,不像姐姐哥哥们一年半年的见不到父亲。
也不会让太后抱怨又回山西,太后一年两年的见不到,想得总诉怨恨。
还没有生,这就是个幸福满满的孩子,当母亲的疼痛中只要能,总带着笑意,盼着头一眼见到小六,就给他一个笑容。
幸福的余暇中,宝珠也想到最近的事情。大天道观是吗?宝珠要不是有孕,早就去会会。娘娘又欺负寿姐儿,生下孩子就可以好好疼爱加寿。还有念姐儿,一直乖巧可爱,姐姐不在,舅母就是母亲。还有小古怪,两家齐出力,打算用数年之功促成这对夫妻……一个也不能放松…。
“哇!”大哭声房中响起,宝珠没了力气,浑身上下像潮水退去般,留下的全是水迹。她看过孩子,奶妈进来看她,宝珠顾不上休息,轻声地问:“来了哪些人?”
听说有柳家,宝珠轻咬住唇,她猜到柳家会来。来,说明人家不愿意丢面上的情份,宝珠叫奶妈近前,附耳对她说上几句。
奶妈埋怨:“你睡着,别管这些。有侯爷在,难道你不相信侯爷?”宝珠执意让奶妈去说,奶妈出来见袁夫人:“夫人有这些话要告诉太后,请国夫人转告。”
袁夫人也说宝珠太上心了,奶妈说可不是,袁夫人就进房,见房中正在看小六。
太后抱着,她要抱着别人也不敢争。太后面上不算多的皱纹全展开,看一眼就年青十岁那模样。嘴里亲亲宝宝的叫着:“小六,真是个好孩子,姑祖母叫你呢,”
小六睁睁眼看看她,再继续大睡。
袁训笑道:“您给我吧,外面亲戚们还等着看呢,”太后恼火:“我还没有看够,谁要和我争!”
“这不是抱上好一会儿了,给我也抱抱。”袁训是敢和太后争辩的人。
太后瞪眼:“出去!废话多,别在我面前站着。”
袁训就出来,见孩子们往宝珠那里去,把男孩子叫住:“你们不要去。”女孩子也让挡出来,稳婆哄着:“给夫人收拾好,散散味道,再进去看吧。”
孩子们就折回来,和太后争着看小六。又一刻钟,把小六给袁训,袁训抱着出去给老侯等人看,袁夫人把太后叫到一旁,把宝珠的话对她说。
太后湿了眼睛:“这个孩子就是想得周到,”感动的道:“我要去看看她。”
袁夫人说刚生产过,仔细有什么冲撞到太后,太后执意道:“我一定要去看,你别告诉别人,咱们这就过去。”和袁夫人往宝珠产房里去。
袁训抱着孩子到外面,看看苏先不在。柳至风凉的道:“他奇怪他老婆该有动静,按月份是这样,却还不生。他想着同年同月同日生,听说你家熊孩子出来了,他回家催老婆去了。”
“你家才是熊孩子,”袁训回他,把孩子让亲戚们看上一回。忠毅侯府的第三个儿子,袁执瑾出生。
……
“宝珠,”
轻唤声中,宝珠睁开眼,见太后在床前,惊得本能就要起身:“您怎么能来,这是产房。”那血腥味儿还在。
袁夫人和太后按住她,齐声道:“你闪不得风,快睡下。”
宝珠重睡好,太后给她理理被角,看着都严实,笑弯双眸:“好孩子,你又立了一功。”
对上她慈爱的笑容,宝珠的困累消失一大半儿。知道太后是因为自己让奶妈传的话进来,让奶妈传总怕有不到的地方,奶妈未必清楚这里的含意,太后既然在,宝珠自己再说一回。
“听说柳家来了,来得早,小六还没进家,他们就过来,这是他们家懂事体,并不愿意和我们家生分。也是尊敬太后的心意。”
太后笑容满面,握住宝珠的手:“我明白。”
“娘娘因为旧年的事情,说起来柳老丞相和娘娘都是不知道才那样,但这里面有个不尊重太后的意思在,太后您要打要罚都应该,只是有一件,娘娘左性,她转不过来,就要伤到她和加寿的情意,也让太子伤心。”
太后点头:“我懂。”
“柳家肯来,我自当以后和他们家好好走动。放眼朝中,外戚只有我家和他家,不和让别人笑话侯爷和我与柳侍郎夫妻不懂事是小,笑话太后您不管教我们是大。”
这就是宝珠在听到柳至夫妻在外面,她让奶妈传的话。奶妈传话一个字不会少,但宝珠亲口说出,意思更深更浓。
袁夫人要说她周到,太后要亲自过来看她。本来太后抱上小六就想看看宝珠,但产房血污,都不会让她过来。听过宝珠的肺腑之言,太后坐不住,不来看看宝珠心里有话忽忽地往外面跳。
“好孩子,”宝珠说完,就是太后说话。
她柔声细语:“你放下心,凡事儿有我在,谁也不敢委屈我的加寿。我还有个百年呢,我也会安排妥当,如你们夫妻这样房中无人,这可不行,但是一生平安,这是我的事情。”
傲气现在太后面上:“不是我夸口,皇上对我孝敬,他不敢逆我的意思。我呢,也不想杀人打人的,冷宫起不到作用,我不会那样做。我要的就是加寿儿一生儿的好,没有人敢动她。我看谁敢拦着我?”
宝珠在枕上俯首拜谢,看着实在不容易。加寿也是袁夫人心爱的,袁夫人蹲下身子,为自己代宝珠代加寿道谢。
太后亲手扶她起来,又对宝珠嘘寒问暖过,看着奶妈送进来鸡汤,宝珠喝上半碗,太后和袁夫人出来。
边行,太后边道:“这孩子多识大体,怕我给柳家的人脸色看。”袁夫人笑着解释:“她不担心你给脸色看,她就是提一提。”太后笑道:“我说的也是这样意思,你这当婆婆的真偏心她,还要解释。”
袁夫人笑吟吟:“平时的偏心让太后得去了,我抓住一个难得,可不就解释解释。”
说笑中回去正房,见小六已让送回来,柳至夫人正在看,太后给她一个笑容,柳至夫人受宠若惊,这房里还有亲厚的女眷们坐在这里,太后当众唤过柳至夫人,把宝珠话说一半儿给她听。
“说你们夫妻来了,让好好招待,说等她出了月子,再和你说话。”
袁夫人微笑,太后才是个偏心的,宝珠分明没有这样的话,太后为她粉饰出来。
柳至夫人眼圈儿一红,险些掉出泪水。想想自家的娘娘全然不体恤自己夫妻,而太后和袁侯夫人却是这样的怜惜,两下里一对比,柳至夫人暗暗叹气,说娘娘失德,也有几分道理。
皇后在宫里让老太爷气哭,柳至夫人在这里又腹诽一回。
当下摆酒宴,太后不肯走,就住到袁家。皇帝为太后考虑而留下的正殿,方便袁家不用再收拾太后居所,太上皇和太后住下,第二天离去,往成王府去看看就要临盆的那妾。
宝珠又是早产了的,成王府的妾也还没有生。
成王夫妻接驾再送走,成王妃气得脸拉多长:“明明就是偏心娘家,就偏心吧,作什么拿我们家的妾当幌子,一回一回的来看。”
妾自然和侯夫人不能并提,但太后这是对待皇家只要生孩子就不放过,去看自己侄子的正妻也就有理。
把成王妃气得肚子疼,要知道她生的时候,太后可没有这样看过。
成王是喜欢的,这妾是他心爱的,把成王妃劝几句,又说上几句,夫妻差点又吵起来,各自分开。
袁家先得一子,苏先开始着急。没盼成同年同月同日生,他对着妻子肚子嘀咕个没完,他的妻子连氏把他笑话一通,说这是天意,女孩子儿小些,夫妻更为般配。
太后又开始一天一回的往袁家跑,再去骚扰一下成王妃。没有几天,苏家产下一女,太后又没事儿往苏家去上一回。
转眼四月将到,京里准备殿试,远在山西,国公夫人挺着大肚子,就要生了,有几句话不得不告诉国公。
这几句话老国公夫人相信国公也想过,但老国公从不说,家里又难得一片安宁,爵位是龙怀城的,龙怀城是想提出,老国公夫人为儿子好,怕家里人生分,让他不要说。
不让龙怀城说,老国公夫人就另有打算。拖到小十要出来,话也到嘴边儿上。
“国公,您睡了没有?”老国公夫人轻轻地问。
老国公睁开眼:“没有,”
老国公夫人低低地道:“您看,小十就要出生,这家产让您分干净不是,”
这是那一年辅国公清理家门定下来,除去日用以外,家产九开,分给袁训和八个儿子。
除去各房私产以外,公中是每年分得精光,一点儿余产也没有。这小十要出生,这就是个问题。
龙怀城可以理直气壮提出家产十开,但老国公夫人怕兄弟们跟他过不去,她另有打算。
“外甥来信说小十他养着,小十以后跟着他念书倒真的是好,京里名士多不是。但小十空身子过去,像是要钱就不好。我和老八说过,老八把他名下的让出一半,我的东西全归小十,原本给老八留的,老八也说不要。您看可好?”
老国公暗道,几十年里与她不和,没想到老了以后她愈发的通情达理起来。
他以为自己再不会有儿子,把家产九开。没想到又要有孩子,说过的话再改动,家里必然要有言语。
老国公不心疼儿子,龙二龙三龙六龙七龙八全有进项,就是没有官职的龙四,他最近染指生意,也有他的收息。老国公心疼他的两个寡妇儿媳。
谢氏跟着老大吃苦一场,只有一个孩子。五儿媳让老五拖累,在家里低人一等,她有一儿一女。
把家产十开,她们的钱就减少,老国公不忍心。
把小十交给龙怀城,龙怀城也蛮委屈,他一份儿家产要两个房头用。把小十交给袁训,袁训手里有一份儿家产,老国公又怕外甥以为自己是代小十讨要那份家产的,左右为难,他没有主意,也就没有话对国公夫人说。
妻子先说出来,老国公叹口气:“生出来再说吧,把老八的分走,儿媳嘴上答应,心里也不痛快。老八的孩子现在小,再大大不争东西吗?又不是分走的少,一半儿呢。小十和他们比年纪小,哪能争得过,也要不痛快。到时候老八是说自己孩子不好,还是说小十呢?说到底不是他的孩子。”
老国公夫人垂下面庞,是啊,多出来一个孩子,这就多出好些的事情。
没商议出什么,但老国公是明显上心的,老国公夫人也算欣慰,看老国公又闭上眼要睡,她轻轻出去。
门帘子放下来,老国公睁开眼。他不是要睡,他是不想和老国公夫人谈家产这事。
今天老国公夫人说出来,也算不抢其它儿子的,老国公稍有欣慰。
枕下抽出信笺,有好几个,是袁训所来。信笺里,有的是一张银票,有的是两张银票。
老国公夫人不明白,袁训心中也没有说明。他不说明,老国公也知道。
凡是有两张银票的,是袁训收到龙怀城的信以后,过年后寄的。
他在正月里回信二月里到,信中说明小十归他带,当时就是两张银票。三月里又来一封信,也是两张银票。
老国公对着银票有了笑容,他有外甥就有底气生孩子,但要他明白张口现在就归袁训,老国公还说不出口。
车到山前必有路吧,老国公把银票收回,再放到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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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攒票的亲爱的,感谢票票。
求票票。
哈,感谢shilon13亲爱的提醒小十,真的差点又忘记。仔脑子里就转着宫斗去了。
么么哒,多提醒啊。
错字病句回来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