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往后的利益一定会很大,但这些利益一定只能在国家层面上统筹。要做到这步,中央没有铁路上的司法权和兵权就是扯淡。
所以最终目标就是剥离出铁道部来交给宗泽,这面临和相当多的保守派们打仗,将来都要逐步的去解决。
现有的工部利益链,基本已经饱固定,要触动非常难,不洗牌就很难做到。好在这个时代处于蛮荒,铁路是新事物,也算一种小洗牌,可以重新把命脉治权夺回来。其实这和大宋以往成立新部门、新的领导小组基本一个道理。逐步把固有群体边缘化。
今个高方平也小喝了两杯酒,这么坐着一聊,就到了很晚时候。
李清照不是夜猫子,差不多便有些困了,起来舒展个懒腰道:“我要收拾一下睡觉了。”又道:“现在这样,就是你我今年最后相聚吗?”
“否则怎么样,难道明早才是你我最后的相聚吗?”高方平道。
李清照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你这说法好诡异,莫不是想留下过夜的意思?”
“想歪了不是,我乃是正直纯洁的人。”高方平道。
“好吧你走吧。”
其实李清照有点想一屁屁坐下去把他压倒,只是想了想这种作为不文青,于是脑子犯病就放过了他……
夜里。
两浙路转运使、兼杭州知州蔡卞,坐在堂屋紧缩着眉头。
这是蔡卞一生中所面临的最重大情况。
在政治上,前些时候念着和皇帝的关系与旧情,借助朝中许将势力,以及道士进京,蔡卞获得了两浙路转运使实权。
这个职务牛逼的在于相当于一个漕运官,除了掌握两浙路钱粮大权外,也自动获得了两浙路漕运管理权。工部漕运司在一定程度上是怼不过蔡卞的。
加之目下对东瀛贸易份额、很大一部分捏在杭州港手里。虽然两浙路转运使不管市泊司(海关),但进入内陆后没有蔡卞这个转运使的漕运安排,东瀛输出的白银等等重要物资别说到京,连江州金库都很难进得去。
高氏船运公司不算漕运编制,但受制于河道,也就要很大程度面临蔡卞系的吃喝卡拿。其实这才是小高恨死这群人的真正缘故,妈的夺人饭碗近乎杀父之仇。
所以目下随着大宋发展,两浙路所产生的灰色油水丧心病狂。自古以来,有钱又有名的时候就一定有势。所以在东南系的内部认为,蔡卞杀进京去和猪肉平叫板、角逐下届政府的主动权只是时间问题了。这就是蔡卞这面旗帜的凝聚力所在。
然而这只是现在。
随着猪肉平的铁路在京横空出世后,蔡卞的这一政治利益正在被围追堵截。
因铁路的神奇真把这些人唬住了,建设如此之快,成本如此之低,且不受制于河道。铁路一但发展起来,漕运就将正式走下神坛。漕运一但落伍,依据漕运而寄生的这个东南系的政治地位,也就不可避免的被打扑街了。
趋势,总是朝利益去聚集的。
加上道士进京的步伐失败,愣是被猪肉平给胆大包天的把皇帝崇信的道士们按死在了地上,还损失了许将这个重将。
这些负面情况就先不说了,最极端的是,目下蔡卞的桌子上放着几封信。
灯下,蔡卞再次把信拿起来看了两遍,铁青着脸又把信拍在了桌子上。
这些信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政敌高方平送来的。
其中两封触目心惊,乃是郑居中叛国泄露高方平行踪、调平海军对高方平军事暗杀的证据。
这两封信算是横空出世,忽然被高方平的人送来了蔡卞这里,乍一看,真个把蔡卞吓的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