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高方平和萧的里底磋商的“宋辽政和二年共识”,持续到了即将黎明之际,主体上这才确认,基本谈完。
大框架是有了,至于细节的补充,就不是老萧和小高的事了,会是双方的团队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进行多次谈判进而完善。
到此老萧和小高的政务算是基本完成,只是说,老萧始终对高方平此番的作为有些不满,觉得这小子一定还有许多猫腻。
“贤侄啊,你的干脆和冲闯令人印象深刻,然后你别怪老夫心思多,我这心理总是觉着,你有许多的猫腻瞒着,从此番局面看,你于‘纨绔世界大战’前就潜伏上京的,这个期间,你到底秘密搞了多少幺蛾子呢?”萧的里底试着问道。
“想多了,萧相你想的太多啦。”高方平道:“我一早隐藏身份微服私访,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主要我怕死,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那个时期我谁都不信任,于是我想在暗处观察一下,到底谁能信任谁不能信任。”
“真的只是这样吗?譬如老夫家里出现贼人偷了东西的事,你也不知道对吗?”萧的里底眯起眼睛道。
“这事我也听说了,但这不关我事,是别人干的。”高方平摊手道,“那个时期为了帮你,我都冒险了,放弃隐藏身份,进西夏使馆让耶律南仙把奚王府的人、女真部的人放了。萧相你得承认,这真是我在帮你的忙,他们的死活我不关心,但你关心,你也尴尬、不方便找耶律南仙说事。”
萧的里底真不知道该不该信这孙子,念着胡须少顷叹息道:“行,这个人情老夫认可。在当时的尴尬局面,也只有你高方平方便怼西夏人。那个时期你露面进西夏人地盘,的确存在冒险精神。”
“危险啊,为了帮您,我险些就被西夏人害了。”高方平一副嘘嘘的样子道。
老萧狞笑道:“你省省吧,说的好听。表面上你是帮我,其实是帮你自己。不要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是垂悬耶律南仙美色,故意找机会、好色不要命的去她面前装逼。”
“?”高方平觉着,这算是以色狼之心度人吗?
萧的里底又道:“别不好意思承认,其实有这种心思也很正常,老夫也是年轻过的。有点权力、有点地位、有点办法之后,就总会想方设法的在尤物的面前装。她耶律南仙,的确是我大辽百年难以一见的尤物。否则你以为是李乾顺脑壳不正常、厚着脸皮来我辽国进行长达五年的求婚,老夫还真没见过这么骗婚的精神。”
“萧相你真的误会啦。”高方平道。
萧的里底就是不信,又以极其龌蹉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盯着高方平看了少顷,转而道:“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她耶律南仙不再属于辽国宗室了,乃是西夏皇后,将来她的儿子会是西夏皇帝。你和她有什么猫腻老夫不想过问,事实上只要你有风流心思和勇气,她当然会是你的人,只是别怪老夫没提醒你,这么下去、损害的事宋夏间的利益,相信老夫,我是看着她耶律南仙长大的人,一般男人很难驾驭她的,容易被她迷惑进而卖了。”
“多谢萧相提醒,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是个祸水红颜。”高方平道。
萧的里底进行反复的铺垫后,到此狐狸尾巴才露出来:“既然你也说了红颜祸水,所以真的不是你被她迷惑、进而出手从我府里偷神秘人吗?”
“不不不,这真的不是我干的。当然……我得承认那时期的西夏使馆内有些怪异,李贤耀那小子似乎隐藏了很多秘密,然后他还和耶律南仙有些不对付,他小子看我的表情总是很奇怪,让我这心口薄凉薄凉的,于是我就不敢继续在西夏人地盘装逼了,选择了再次消失。”高方平说道。
“哦……”
萧的里底又听到了这番说辞后,考虑了起来,分析着从萧府偷文章的事到底是不是李贤耀干的?
理论上李贤耀的胆子真大到了不科学的地步,那个时期因总总事件,他已经和我老萧怼了起来,真有大可能是他做的。
只是老萧还得思考,高方平这头奸诈鲨鱼有几分可信。这小子睁着眼睛瞎掰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然而考虑了许久老萧又觉得,高方平有没有参与进去、其实已经不再重要了,真是最终调查出来确认是小高,那不但没有好处还尴尬,我老萧总不能把这小子干掉。
然后被人欺负到头上、事情付出水面后不回应的话,又有损我老萧的声望。
所以到此,就算确认是高方平做的,老萧也不打算往下调查了。有些东西就这样,真相不重要,只存在投鼠忌器的问题。
然而萧府被人突袭,这事许多人都知道,如果不对这一事件回应,最终没有一个重量级的人来祭旗,对老萧的脸面则影响太大,会让许多人觉得老萧老了,谁都可以来老虎嘴里拔牙,当大家都有这心思的时候,对于宰相生涯是绝对致命的。
加之李贤耀前段时间吃相太难看,于是老萧现在就寻思着:不论是不是他李贤耀做的,要能把这锅扣在他头上杀了祭旗,那就皆大欢喜了,保存了大家的面子和尊严。
老萧越想、越觉得有必要干掉李贤耀。因为老萧认为宋使遇袭、针对高方平的一切暗杀计划都是李贤耀搞出来的。其中兴许还涉及了敌烈部的叛乱问题。
也就是说李贤耀掌握了这个事件中的全部信息,以高方平那瑕疵必报的风格,持续下去,真被他用计从李贤耀的口里套出真相来,那就大家都尴尬了,因为他小高那时必然来逼我老萧对敌烈部动刀。我也想啊,然而耶律俨等人牵连其中,这变为了一个政治上的老大难问题,就像对手想出掉女真部一样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