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旺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韩世忠说两句,以基层差人不容易为由,你就放着有重大过失的公务员不去抓?”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王德旺急忙辩解道:“可这不是我的锅,乃是您的心腹建议,既然是您的心腹,就是了解您思想路线的人,相公啊,跟着您的脚步总不能算大错吧?”
“好吧姑且算你骨骼惊奇,但你先去抓人再说,但凡设计到城门开启的人,全部抓捕,严查重判!”高方平道。
“遵命!”
这下王德旺就兴奋了,早就想有点事做有点存在感的,可惜这份幸福来的太晚了,熬了那么多年才等来一个酷吏。于是小跑着去了。
启用王德旺于这个事件拉仇恨是可以的,也是需要的。于是强势接管金库后,第一次差人队伍的严打整风运动,不可避免的要开始。王德旺很显然是那种专门咬人的大马蜂,但这类人总是有存在必要的。
所谓存在就是道理,既然王德旺黄文斌这类人存在,就说明世界上、仍旧有需要狠咬的群体存在……
有一个人是要去见见的,就是那个才被撸进去的索超。
在菊京的跟随之下高方平来到大牢里,挥退了从人,拿个凳子坐在囚牢外看着索超。
“罪将索超,参见知府相公。”他一副英雄气短的模样,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神采飞扬之态。
高方平想了想温声道:“起来吧,坐下听我说话。”
索超起身坐在冰冷的地上又道:“请知府相公念在旧日情分上,对罪将从轻发落。”
高方平回忆着道:“你我第一次相识,就在这北1京城。那时我是个纨绔子弟,闲散官员,帮梁中书押送生辰纲,你一路上陪同护卫,功劳是有的。其后,跟随我郓城东西村抢晁盖家,极其高效,苦劳是的。又有,跟着我在孟州牢城营平乱,忠勇是可嘉的。更有在高唐时期,你跟随裴炎成大人赶赴高唐作战……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本府都没有忘记。”
索超听后眼睛红了起来。
“现在本府想听你说点什么?”高方平道。
索超低声道:“小将什么罪都认,但是您知道的,目下的这些事物,我是不敢说什么的,末将拖家带口的并非全无顾忌。”
高方平道:“这个我理解,所以我一直没有公开提审你。其实我不需要你在这事上提供什么消息,我太清楚他们的猫腻是什么了。有些东西从你口里知道了也白搭,因为有些人就是牛,我办不了他。”
索超楞了楞道:“谢相公理解,那么相公还想听罪将说什么?”
高方平道:“索超啊,和大1名县差人冲突,然后死了人。我当然知道你在其中有不得已之处,许多事你做不了主,在随波逐流,这不全是你的责任。但出手必有责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必须要有个说法,必须要有人背锅。而这个人不能是依照我命令行事的裴炎成,也不能是有免死牌的何足道们,所以你此番做事不当,是死罪你知道吗?”
索超眼睛又红了起来,暂时没有多说什么。他是知道官场规矩的,从他有利益牵涉其中,不得已去保卫金库、却被人阴了,发生了人命开始。他索超已经想到了会背锅死刑的。
许久后索超悲愤的道:“末将可以死,可以认罪伏法背下黑锅。但请大人念在昔日情分,不要对末将抄家,保护末将的家人,让她们有条路走?”
高方平道:“这我肯定会的。”
顿了顿又道:“索超,这次你真的冤枉。我这样和你说,你就是一个双方的炮灰,是我用来杀鸡儆猴的重量级人物。何足道他们当然知道你我间的情分,正是要用你这个炮灰来将我的军。若是我放过你,官府公信力必然丢失,整顿大名府吏治就是一个笑话。所以,这才是你麾下忽然不受控制,而闹出人命来的原因。”
索超眼睛又红了起来,握紧了手,却没有再说话。
顿了顿,高方平露出了奸商的造型道:“有些人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此番我需要你:人之将死,再做一次疯狗。”
索超不禁楞了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