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高方平对郑居中这个人的印象很不好,郑居中是个坏蛋,并不是张克公那样的敬业喷子、对事不对人的乱喷。郑居中就是一个真正的小人流氓加疯狗。感觉把谁都当做敌人乱咬。
最大的问题,他是皇帝的舅子,他妹妹就是现在最得宠的人。郑妃也是历史上,参与迫害显恭皇后的最大推手。
大宋的妃子一般情况下没多大能耐,不过因为赵佶是个耳根软的人,所以最得宠的郑妃算是有些能量。但要说能量多大也未必,所以尽管历史没有记载,高方平也怀疑,历史上发生显恭皇后的遭遇,最大暗手应该就是这个当时官拜军相的国舅郑居中在主持。
如果全盘依照历史进程,三个月前皇后娘就该陷入他们的围追堵截之中。但是第一,因张怀素案的意外伤害,郑居中没能升官而是被老蔡一脚踢飞,影响力就没有了。第二,当时高方平请赵鼎出手,在京严控舆论,且直接简单粗暴的写信进皇城威胁梁师成,让他不要跳,如果皇后娘被抹黑,不管是谁干的都去找梁师成算账。
居于这些多番因素的综合,隐患还有,却是也成功压住了去年,没有对皇后娘不利的事件发生。
一桩桩的思考着这些事,别说戴宗,就是高方平也是头有五个那么大。
这样的官场真是头疼,到处是皇亲国戚,似乎许多是非,都牵连在了一起,局面错综复杂,就没有谁是好惹的。
“老张相爷,您这是把我弄到一个大粪坑来,这个江州局面如此复杂,目前看,涉事的是两个金腰带官员也就算了,与此同时,他们一个是当朝宰相最宠爱的儿子,一个是今上的舅子。我小高早就知道江南是个大坑,却还是估计不足,真不知道有这么坑啊……”
“黄文炳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马蜂,一天不搞事、不打小报告他就不安分。但这个人有个特点是,他不盯无缝的鸡蛋。所以我断定,湖1口县内有绝对问题,黄文炳微服私访湖口绝对是有原因的。”高方平又喃喃道。
戴宗听到湖1口县就更加头疼,因为那里有个史上最牛知县,是个穿紫袍、带翰林学士衔的知县,当今所谓国舅爷。而且那人是个狠人外加流氓,名声口碑非常不好,一般情况下,那真是宁愿惹蔡倏,也不愿意去惹郑居中的。
敢去湖口微服私访找纰漏的,真个是除了黄文炳这个有张叔夜相爷做后台的大马蜂,也是没有谁了。
和戴宗就聊到这里了,剩下的,他一个小小的牢头也不会有多少货了。
到此,高方平指指他的茶碗道:“把水喝光,然后去忙你的。安分些,不要乱来,也不要被吓到后依仗着有个甲马就随便跑路,既然我高方平选择了进来蹚浑水,我就会保护我的人,出事当然也是我抗,不会让你们随意受到伤害。”
“谢通判相公。”戴宗送了一口气,又试着道:“宋江哥哥此番冤枉,就算诗词不妥当,也不该受到死刑的判罚。相公您能救救他吗?”
“我会先观察观察。”高方平喃喃道:“这个案子被定案了。最关键在怎么定义反诗。现在天下越来越乱,许多半民半匪的势力正在公开化的成立山寨,自立为王。还发生过陈留被反贼攻打,郓城被反贼攻打的先例。于是在这个特殊时期,特殊的政治环境下,一但宋江题反诗确立,加之他前有‘过失杀人’的前科,是戴罪之身,那么确认死刑几乎是没跑的。”
燕青和宋江真有感情,忍不住在旁边着急的插口:“可宋江哥哥那真不是反诗。”
高方平骂道:“燕小乙你懂个屁。反不反诗的的确有待斟酌。谈及言论的自由,我大宋已经是历朝历代之最。但这些东西并非一成不变。同样的一句话宰相说就是政策,而其他人说就是妄议朝政。这就是人类的文化。同理,那诗读书人说就是发牢骚,但是在黄文炳的角度,一个无法管理情绪、不高兴就用刀子把女人捅了的宋江说出来,黄文炳就怀疑有问题。关于此点判断,宋江的前科占据了很大比重,不全是黄文炳的责任。总之这些事你们都不要瞎添乱,不需要你们来教我怎么判断一个事件。”
为了不被大魔王吊起来,燕青和戴宗都只得闭口了。
“对了老戴,我还是想看看你的甲马是怎么回事?”高方平又嘿嘿笑道,造型上如同一个奸商。
戴宗的逆鳞第二次被摸后急了,脱口而出道:“士可杀不可辱,那是我家传宝贝,大人还是把我斩了吧。”
“我这只是个请求又不是命令,你没必要开口就要死要活的吧,我早从良不抢人了,当然是随你意志的。”高方平尴尬的道。
“哦。”戴宗这才又放心了下来。
“然而你得罪我了,最好小心安分一些,不要让我找到纰漏把你下狱抄家了,否则你的甲马照样被我撸了去。”高方平又威胁道。
戴宗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心情的大起大落、忽上忽下,真是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