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为了帮助那一小撮百姓最快抢收粮食,高方平下达政府令:高1唐县内的牛车全部为国服役,全体上阵,去帮忙运送粮食。
然后山道上,就出现了大量牛车集中,一起运粮的情景。
远远站在城墙上眺望的时候,高方平心酸的险些不来气了,妈的高唐寒碜啊,全县仅仅只有不到六十头牛,还几乎有一半是柴家抄家抄出来的。
从柴家查抄出来的物资中,拥有上千斤的牛干巴。
当时孙安的供词也详细陈述了他在高唐的生活细节,孙安一共分别去过五家小店,前后吃了七十斤牛肉。
站在城头上看着远处山道上参与运粮的老牛,高方平铁青着脸下令道:“传令,虎头营战马参与粮食抢收,另外,派人下去,抓捕一切出售牛肉的掌柜来喝茶,县衙记录在案的牛有一百三十三头,然而老子现在只看到了五十七头,凛冬将至、国战将至的现在,粮食安全问题就是国朝命脉。千万不要以为牛好欺负,也别以为牛肉好吃。此番我已经在高唐大开了杀戒,不介意在为牛的问题,又砍一堆脑袋下来示众。”
于是高唐开始人心惶惶了,韩世忠这个阴险的流氓主持工作之下,展开盖世太保似的调查,还真的查出了一些问题来。高唐的有一些牛,像是被人刻意伤害后,治疗无效死去的。参与治疗的人中还有何诗寒,她提供了不少旁证。
那么牛既然死了,当然就只有流入肉店。至于为什么会出现牛被袭击的事件呢,妈的牛和人又没有仇恨。于是终于又被韩世忠调查出来了,这就是高唐的一个肉店的利益圈,三个掌柜参与了暗杀牛的举动,然后低价从牛户的手里收购“死牛肉”,其后,高价把牛肉卖给那些喜欢坐下来一拍桌子喊十斤牛肉的有钱好汉们。
就这么的顺藤摸瓜,最终牵连了一群柴家系的人,于是那些当时不罪的柴家人,又死了一片,被高方平捉去砍了二十几个脑袋下来。暗中伤害牛的伙计们此番真的冤枉了,运气不好的遇到了大魔王,主犯被斩,其他的发配边境信安军,终身服役不能回归。
县比县,真的是气死人。郓城有四百多个牛,却也经常不够用,然而高唐只有五十多个牛了。
在大宋养牛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他们还整天大吃牛肉。
其实电视上那种放牛娃无忧无虑的骑着牛去寻找草地吃草,黄昏时候背着一箩筐野菜、牛也吃的饱饱的,满载而回的情形其实不存在。现实是:牛很容易被抢走,或者被野兽袭击。严重一些的,放牛娃牵着牛高高兴兴的带着牛出门去,却再也回不来了,会成为一具尸体躺在野外的草地上,最终大概率尸体被野兽吃掉,小概率被路人发现而后报官。
商品经济还好说,商人没有太大的政治地位却有钱,能请护卫,相对好的多。但是小农经济目下却面临着丧心病狂的侵害,无法发挥出大宋一半的生产力来。然而,目下大宋的政治和军事形势,却又未能支持全国性的大面积剿匪。
要下达一个政策很简单,也不说厢军他就真的打不过一般的土匪,只是说现在的这些军队是失落的一代军人,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品行和信仰,那就真的不能随意的放“野兽”出笼了,否则难说对老百姓的伤害更大。
一但放开他们的枷锁、让他们去行动,有可能造成他们比土匪更狠的局面。
在朝廷层面上要剿匪其实真的不难,以军功画饼,勒紧裤腰带的拨出军费,赏赐杀贼。在配合以相关的政策倾斜度,那么全国性的剿匪运动就会全面展开。但是在官僚不作为,军官没有品行和信仰的现在,“杀民替匪”,用老百姓的人头当做军功拿去领赏的人,那真会有的。
但事实上老百姓被土匪伤害,其实他们还能忍,因为他们对土匪的期望值很低,习惯了土匪就是会抢会杀。但是倘若政策不当,造成了本该保护百姓的军队相反开始杀民的时候,那个局面的伤害程度会比土匪杀民还严重十万倍,那是真会造成亡国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时文彬这类旧党保守派喜欢无为而至,不喜欢变动太大、抵触一切激进政策,也是有他们一定道理的。他们能力不足,见识不够,但他们是有良心的一群人,比王安石更有良心。
王安石和猪肉平两家伙是为了要主张,要声望,要想登上权利的巅峰。或许他们做的事更对,但是仅仅说良心此点,是不如时文彬这类保守派的。
所谓的“慈母多败儿,严师出高徒”这句,就是很有趣的哲学问题。良心当然应该是慈母爆表些,严师通常是很猥琐、很没有同情心的人。但是所形成的结果通常会差距很大。也即是这个原因,大魔王朱元璋是明君,而赵佶乃是个超级大昏君。
综合分析下来,现在对土匪还是只能暂时容忍着。在大宋全境之内剿匪的气候环境,还远远没有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