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东西一定要好看,一定要高贵。此点就是高俅在捧日军里严抓的第一指标。捧日军做到了,干的很不赖,所以每次赵佶检阅捧日军都很高兴,高俅老儿每次都有赏赐。
哪像徐林的第八阵啊,第八阵因为天天冲撞训练,摸爬滚打,甲胄不但灰蒙蒙的,还坑坑洼洼,妈的经常战马都裹着脑袋,马腿上戴着夹板更是奇景。士兵也大面积鼻青脸肿,并且完全像是一群不要脸的土匪,在街上看到美女或者钱财就露出贼一般的目光,很猥琐的回想着跟着他们老大高方平抢劫的经历。
所以第八阵早就不被东京人士看好了,捧日军内部把第八阵看做败类,根本不像皇家亲卫军,毫无皇家风范,评价为:棒槌血统,绝不是皇家的军人。
现在,每次有捧日军第七阵军伍路过的时候,种师道都惊呆,甚至会有口水流出。
高方平非常理解这种眼神,以往每次去抢劫,把钱挖出来的时候都是用这眼光看着的。然后正如每次抢劫过后,高方平都在心里推演下次抢劫的过程一样,目下种师道看着“雄壮的捧日军”,除了想抢他们的盔甲和战马外,也在心里推演:要从哪下刀,才能最快杀死这只肥猪一般的军队。
妈的真的是肥猪啊,种师道做梦都指望在西平府附近见到这样一只西夏骑马,那就杀光烧光抢光,把装-逼和战马粮草没收进入西军。
“果然是头好猪,这猪的种群很怪,刀法好的话可以杀出七层三的空腔来,而且最能出油。”
路遇高俅的一个小妾牵着宠物猪出来散步,种师道身边的一个中年汉子眼睛冒光的看着道。他看猪的眼光正是高方平看钱、种师道看捧日军的目光。
老种指指那家伙道:“他参军前是个屠夫,叫郑和,他哥哥被老夫以前麾下的一个军官打死了。凶手听说有可能藏在东京,他这次跟随老夫南下,就是来碰碰运气,看是否有机会报仇,干掉鲁达那个逃兵。”
要是在喝水的话,高方平肯定一口喷出来,汗,这家伙是郑屠的弟弟,黑社会出身,哥哥被鲁智深干掉了。
也难怪,这些屠夫帮虽坏,却是小种经略相公的“衣食父母”,西军要是没有他们低价供应肉食早就撑不住了。也就是有小种相公撑腰,郑屠才那么狂,也就是因为这样,军官打死了流氓,鲁智深才需要跑路。
否则在战区,军官打死一个大家都恨的地痞流氓,一般是不需要跑路的,种师道会护他的。在不至也就是脸上刺个金印转贼配军,然后照样留在西军带兵打战,就算是发配过了。
这些关系越来越复杂了,好人和坏蛋的界限越来越模糊,这就是天下大乱的蛋疼之处,就是和谐稳定的重要性啊。国泰民安的时候,能轻易的分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但天下一乱,通常就分不清了。
对此高方平很无语,鲁智深这人根本不坏,但种师道要追杀他的话就很难调和。而高方平也就不会为了林冲帮鲁智深了,原因很简单,高方平谁都不喜欢,但要选择一个的话,大宋可以没有鲁智深,却不能没有种师道。这是很简单的一种商人思维。
这些个糊涂账,留着以后慢慢理顺好了……
深入内城,都已经晚间,但是靠近皇城的军校场依旧有喊杀之声。
小种相公和随从不禁面面相视起来,都在奇怪,这个时间为何有军阵在训练,做门面功夫也不是这么做的吧?
“去看看。”种师道策马朝着皇城方位去。
陪着老种去到军校场的时候,史文恭对属下的训练已经结束,军伍解散后乱七八糟,犹如一盘散沙的就地躺着,到处是汗臭脚臭,流氓气息又重,有骂脏话的,乱喷口水的也有,还有打架的,种师道的随从看得摇头。
种师道却意外的第二次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睛,轻轻的“咦”了一声。
不过随即,小种相公再次半眯着眼睛,喃喃道:“还是不行,素质不错,像只军队,但杀气不够。”
“哪来的穷酸老头,也敢对我部指指点点?”大胡子关胜听到后,带着小牛皋骑着战马冲过来。
见起了冲突,林冲杨志史文恭全部都围了过来。
“老夫种师道。”不等杨志提醒,老种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说道。
额。
全部人不敢猖狂了,纷纷下马单腿跪地见礼:“末将等参见小种经略相公。”
“不是相公了,别客气,老夫没钱打赏给你们。”老种随意的一摆手想走了。
“大人请留步,您说的杀气不够是何意,请指点?”关胜赶忙请教。
种师道翻身下马,敏捷的一挥手就把杨志的宝刀抽了出来,观看少顷后把刀插在关胜面前的地上,背着手转身离开的时候道:“这口刀之所以好,之所以杀伐之气重,是因为喝足了人血。军队也一样,百战成神,百炼成钢。这个过程没有秘诀,经历战阵不断的洗礼沉淀,在血与火之中活下来的,就是铁军,否则就是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