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娇叱声响起:“贼子休伤我夫!”单雄信的心中一凛,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员人马皆白的女将,手持镔铁雪花双刀,当先杀到,双刀滚滚,如同霜雪飞舞,带起凛然寒气,只这一瞬间的功夫,就从二十步外冲到五步之内,对着单雄信的腰就要砍来,可不正是李秀宁救夫心切,双刀直入!
单雄信极速地作出了反应,勾着弓背的右脚猛地向上一抬,对着李秀宁的面门就是一箭,这一下他匆忙击发,来不及完全发力,本来如满月的弓,因为这一抬脚,受了影响,只拉到五成左右,击出的这一箭,也完全没有五石三斗强弓本来的威力,饶是如此,在这相隔几步的距离,仍然足以致命。
李秀宁的脑袋猛地一扭,这一箭剧烈的罡风,带走了她的头盔,一头乌瀑般的秀发,顿时垂下,随着这烈烈长风,漫天飞舞,即使是在这战场之上,这一幕也是美到了极处,甚至连相距几步,正在厮杀的两军骑兵们,也一下子看呆了,忘了手中兵器的挥舞。
当李秀宁的脸再度转过来时,只见她银牙紧咬,那枚长杆狼牙箭,被她编贝般的玉齿,紧紧地咬在嘴里,这一下险之又险,距离太近,她无法回避,匆忙之间,本能地一咬,却是生生地咬住了这一箭的箭杆,幸亏单雄信也是匆忙击发,失了力量,不然只怕李秀宁这一口玉齿,也要被这一箭带飞几颗,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就连单雄信,也没有想到李秀宁居然能这样完全地化解这一箭,等他反应过来时,李秀宁已经冲到了离他不到三步的地方,他这才如梦初醒,猛地一踢,脚上勾着的大弓向着李秀宁甩去,只听李秀宁一声暴喝,双刀一挥,这枚五石三斗的铁黎木大弓,在空中生生地给砍成了三段,跟着李秀宁嘴里的那柄长箭,一起落下。
大弓与长箭还没有落地的时候,李秀宁的刀已经砍向了单雄信的胸腹,单雄信一脚踢出大弓之时,顺手也抄起了马鞍上的一柄手戟,匆忙往上一格,只听“叮叮”几声,手戟和双刀在空中连击几次,擦出片片火花,两马交错而过,而李秀宁的左手长刀向后荡起,顺势右手长刀的刀背向后一抡,单雄信在马上的身体已经扭得跟麻花一样,再无机动的空间,这一下只觉得后心一痛,“叭”地一声,刀背狠狠地砸在了后心的护甲之上,他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一张嘴,“哇”地一声,就是一口鲜血吐出。
单雄信身经百战,刚才这一下因为上次右腿受伤,匆忙间无法发全力,受了这一刀击后,周身力气运转不灵,一口气也接不上来了,哪还顾得上再战李秀宁或者是追杀柴绍,连忙伏于马背之上,向着一边逃去,而缠斗柴绍的那几名亲卫一看单雄信受伤遁走,哪还顾得上追杀柴绍,纷纷拨马而走,护着落荒而逃的单雄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