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邪之所以多年来在杨广手下得不到象宇文述这样的重用,不是因为他的本事不行,恰恰相反,就是因为他的本事太高,所以让杨广也有所忌惮,不敢轻松地给他兵权。”
“可是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隋朝已失人心,各地纷纷叛离或者沦陷,杨广迫不得及,只能起用王老邪,李渊这样有能力又有野心的大将,但是对他们需要多方掣肘,不能让其专权。”
“所以王老邪到东都的时候,只有手下三万多淮南兵是听他号令的,其他各路援军,只是受他的指挥,并不是他的军队。这也是洛水之战前,王老邪多次跟我们打默契仗,欲擒故纵,点到为止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不想消灭我们,而是如果消灭了我们,他就没有了领兵的机会,也不好再把这些援军给吞并为已有了。”
王伯当哈哈一笑:“可是我们洛水一战,几乎全歼各路的援军,就连王老邪的淮南兵,也是损失过半,这下子他是不用再打歪心思去吞并别的部队了。”
李密叹了口气:“可是祸福相倚,这样一来,王老邪反而没了私心杂念,在我军的重压之下,他的部下众志成城,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河阳一战,我输得无话可说。”
贾闰甫皱了皱眉头:“所以魏公的意思,是如果王老邪回到了洛阳,势必会再次为了兵权的事情,跟杨侗,元文都这些人起了冲突?”
李密点了点头:“正是,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如果外界有压力的时候,会团结一致,但要是外界的压力一消失,就会争权夺利,斗得你死我活。之前我们逼王老邪逼得太狠,让他的内部反而在重压下团结。可是我们如果撤回回洛仓城,那王老邪就会和东都的文武官员起矛盾了。”
“王老邪一定想要一鼓作气地追击我们,消灭我们,但光靠他现在手上的实力,那是做梦,所以他一定想回东都掌握兵权。”
“但只要我们外部的压力一消失,杨侗和元文都是绝不会把兵权交给王世充的,而且元文都此人,一直是恨王老邪胜过了恨我李密,在他眼里,我们瓦岗军是可以招安的,但王老邪是必须要除掉的乱臣贼子。”
贾闰甫笑了起来:“所以主公就准备坐山观虎斗,看元文都和王老邪内斗吗?”
李密笑着摆了摆手:“不,我可不能只是坐着看,还得想方设法地给元文都好处,让他有跟王老邪斗的本钱。王老邪能打仗,但变不出白花花的大米来,这回他虽然占了我们的北营,但也不过是抢了二十万石的军粮而已,对于洛阳城的几十万,上百万张嘴,不过是几个月的口粮罢了。到时候他没了粮食,还能如何?”
王伯当哈哈一笑:“那就得象上次洛水之战一样,被迫再来洛水跟我们决战了,我们只需要死守洛水一线,不给他机会,他就只能再次失败!”
李密笑着摆了摆手:“非也非也,我们可不能等到那时候,在这之前,我们就得帮元文都一把,王老邪能打胜仗,我们就让元文都能搞到军粮。就象上次洛水之战一样,若不是元文都得了我几十万石的粮食,王老邪又怎么会给逼得主动出战呢?”
李俭的身影在黑暗中出现,他低声道:“魏公,元太府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