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辅之微微一笑:“有大帅在,河阳城定是固若金汤,就是十个李密,也不可能攻下的。”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好了,本帅可不是圣上,不喜欢听这些奉承话,你要是有这份心,就好好守住城头,排攒手是坚不可摧的城墙,足以挡住任何攻击,但是要大规模地杀伤敌军,还得靠你这城头的投石机和弓箭手才行。传令,加快攻击的速度,我已经下令西城的李君羡所部,还有城中的预备投石机前来支援,你不用担心弹药的问题。”
沈辅之兴奋地大声道:“遵命!”
王世充的目光落到了东北的方向,远处三四里的地方,烟尘漫天,铁蹄踏地之声,把这城墙上都震得灰尘与碎屑不停地下落,战旗在四处飘舞,跟随着各自骑队的主将,来回驰突,而万军丛中,一面“沈”字大旗格外惹眼。
王世充微微一笑,喃喃地说道:“沈光,加把劲,河阳城的将士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可全指望你了!”
河阳,南城,三里外,李密的帅台。
李密一脸阴沉,看着远处的城头,涌上城头的瓦岗军重装步兵越来越多,可是给打下城头的也越来越多,远远看去,庞玉那挥舞着大刀的身形格外明显,所过之处,瓦岗军的军士如雨点一般,纷纷从城头坠下,而隋军的重装士兵也是源源不断地冲上城头,每每在瓦岗军士们几乎要站住脚的城段,又能形成强力的反突击,把刚刚插上城头的旗帜,又连人带旗地给生生砸下来。
这样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了,两边的伤亡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五千,其中七成以上是攻方的,几乎每一个城垛都在激战,每一架云梯也都给打翻了超过三次以上,两边的将士,仍然是死战不退,红着眼,咬着牙地在搏杀。
孟海公在小半个时辰前已经带着自己休整过后的手下重新上阵了,李密看着他足足有三次从云梯上被打下来,又第四次地抄起大刀,继续爬城,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想不到这些隋军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真是出人意料,若是各地隋军都象这样,我们的大业,可就麻烦了。”
秦琼的神色严肃,说道:“魏公,我们的兵力也开始不足,那一万重装士兵,加上后面孟海公带上去的三千援军,现在已经伤亡近三分之一,初显疲态,要不要再调生力军上去?”
李密摇了摇头:“不,现在不急,城中有多少援军,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如果我们增兵,他们也增兵,那只会让城下的人越来越密集。攻城战就是这样,堆的人太多,给大规模杀伤的风险就越大,这次攻击本就不指望拿下南城,而是要诱得敌军暴露大炮飞石的方位,一旦摧毁了他们的这些大杀器,咱们就可以放手进攻了。传令,再加两千人,投石机往城墙后给我砸,打击隋军的增援部队!”
秦琼应了声诺,正要转身传令,突然,东北方向一骑驰来,背插靠旗,看样子象是单雄信所部外马军的传令兵。
李密的眉头微皱,看向了东城的方向,说道:“一个多时辰前东城那里地动山摇的响动,却是一直没有人来报信,咬金,你把来使带来,我要亲自问话。”
程咬金行礼而去,很快,就引着那个满头大汗的军士奔了过来,那人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小的外马军传令军士单秋水,见过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