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当瞪大了眼睛,讶道:“真的要走这条路了吗?主公,这回不用借刀杀人之法的话,天下人只怕都会说你忘恩负义啊,而且,而且翟让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分家,恐怕也会有所防范,没这么容易下手吧。”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说道:“三郎,你觉得我这么让翟让走了,会有什么结果?翟让这一回瓦岗,一定会打着招兵买马的旗号,到处拉人,他现在手上有大量的存粮,又不用跟王世充直接对战,只怕那些来投的各路山寨,都会离开我,转而去投奔他,不出两个月,我这里的百万之众就会散个精光,连十万人都不一定会有了,到时候,别说王世充,就连段达之流,我都难以对付啦。”
王伯当叹了口气:“事实虽然如此,但不管怎么说,翟让没有主动拉走人马的情况下,我们直接出手,是我们不义在先啊。毕竟,当初是他收留的你。”
李密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这几年来,我一直放任翟让的手下到处欺负我的部下,那些官军降军,本来都是精锐的正规军,骄横惯了,结果到了这里,却成天给一帮山贼土匪骑在头上,早就心怀怨恨了,如果我一声令下,要他们攻打翟让大营,他们是不会有意见的,相反,只怕会人人奋勇争先呢!”
王伯当点了点头:“我们这里的人自然不是问题,但天下人怎么看?那些四处来投的义军怎么看?主公,你以前一直劝杨元帅,要他以人心为重,可是现在换了你自己,就想这样失掉人心吗?”
李密哈哈一笑,浑身都在发抖:“人心?人心是什么?可以当饭吃吗?我大哥当年起兵,不得人心吗?中原一带的百姓,从者如云,他为了保护这些百姓,保护所谓的人心,不惜浪费大好的战机,最后把命都给赔上了,这样的人心,要来何用?三郎,你记住,在这个乱世中,能让我们走到最后,笑到最后的,绝不是什么人心,而是力量!自古以来,从来不是得人心者得天下,而是得天下者得人心!”
王伯当勾了勾嘴角:“主公,你这是霸道啊,如果有足够碾压的实力,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可是现在我们并没有这个能力啊,看看李渊吧,他一入关中,队伍就象滚雪球一样地扩大,从晋阳起兵时连蒙带骗,也不过三万来人,可现在在长安城下,听说已经有二十多万军队了,这难道不正好说明人心的可贵吗?”
李密冷笑道:“三郎,你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啊,李渊入关中后迅速得到了关陇世家的支持,连那些各地盗匪都纷纷来投,不是因为李渊是什么关陇首领,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在并州的时候没有这样的声势呢?难道只有关中人才认他,并州的武将世家们,就不认他这个关陇首领了?”
王伯当奇道:“那是为何?请主公明示!”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李渊得人心的不是什么唐国公的名望,而是他手中永丰仓的粮食,这就跟我得中原百姓人心,不是靠什么蒲山郡公的身份,而是回洛仓城的存粮!明白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