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绩叹了口气,正色道:“大哥,万万不可以这样想,现在我们瓦岗军虽然看起来势大,对王老邪的东都部队也占了上风,但是我们的绝大多数军队,并没有战斗力可言,真正能打的,无非也就是翟司徒的老兄弟,还有魏公的人马,其他各寨的头领,只是见我们势大才来附和,若是我军一战不利,只怕他们会星散而走,就象柴孝和那次进关中的悲剧,多半会重演啊。”
单雄信冷冷地说道:“光是魏公现在的部队,就有八万之众,除去八千内马军和裴仁基的三万铁骑之外,还有大量的各寨精锐都给他编入了自己的部下,我们瓦岗的老部队本来有五六万之众,今天一战损失近半,剩下两三万人,已经不能构成太大的帮助了,留下来又有何用呢?”
徐世绩摇了摇头,正色道:“大哥,话不能这么说,即使是这两三万人在战场上发挥不了多大作用,但是魏公和翟司徒精诚团结,联手合作,是给其他人作出的良好表率,翟司徒主动让贤,而魏公对翟司徒知恩图报,这才让各寨的首领看到希望,不担心自己在瓦岗的前途,若是翟司徒率众离去,那只怕会引起很恶劣的连锁反应啊。现在强敌在前,王老邪虽然今天一战失利,但未伤其筋骨,若是我们就这么起内哄,王老邪再趁机来攻,甚至江都的杨广发兵袭击我军侧后的话,大势危矣!”
单雄信勾了勾嘴角,正待再开口,翟让的声音却冷冷地在帐外响起:“杨广要是能动的话早就会动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二人的脸色同时一变,急忙站起了身,只见翟让和徐盖二人推帘而入,翟让的面沉似水,徐世绩和单雄信正要行礼,翟让却是摆了摆手让二人坐下,他的目光落在了徐世绩的大腿伤处,眉头紧锁:“这一下看起来伤得很重啊,雄信,还能行动吧。”
单雄信笑道:“幸亏有大哥给的宝甲护体,来整这一枪没有扎进骨头或者是截断血管,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现在已无大碍!不然的话,我又是怎么走过来的呢?”
徐盖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叹道:“单将军,你受了重伤,不应该这样饮酒,加速血流的,世绩,你是怎么搞的,你这样给单将军喝酒,不是害了他吗?”
徐世绩低声道:“孩儿一时考虑不周,还请司徒和父亲责罚。”
翟让摆了摆手,说道:“好了,长话短说,大家坐下来吧。”说着,他在这张小胡床前盘膝而坐,其他三人也都跟着坐下,翟让看着徐世绩,淡淡地说道,“今天听了翟弘和王儒信的一些话,心里堵得慌,刚跟你爹聊了一会儿,听说你和雄信在这里喝酒,所以我们想来听听你们的意见,不要怪外面的卫兵没有通知你们,是我让他们不要声张的,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大半都听到了。”
徐盖的眉头深锁,向着翟让拱手道:“犬子年少轻狂,胡言乱语,还请翟司徒不要放在心上,至于单将军所说的,老夫还是那句话,他今天受了重伤,心中有怨气,对魏公的判断有失偏颇,翟司徒一定不要受这影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