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绩平静地看着单雄信,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哥,这有什么怎么回事的?你们在前面力战,我们在后面接应,就是这么简单啊,这都是魏公的布置,我们也只是依布置而行。”
单雄信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魏公的布置才有问题,我问你,原先军议的时候,是让你守仓城对吧,可是为什么你要冲到战场上来救我?”
徐世绩勾了勾嘴角:“你是我的结义大哥,我不能看着你出事,守仓城是我的职责所在,但救大哥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义务,所以我只带了几百部曲骑兵冲阵救人,而仓城的防守,还是交给了部下。”
单雄信冷笑道:“我知道你徐兄弟最讲义气,好,这事暂且不说,今天你救我了一命,按说我应该向你感恩的,但是今天这仗打着着实怪异,那仓城里能腾起这样的猛火,引发大爆炸,不可能是临时撤退时放火烧粮,肯定是早有布置,留下了硫黄,桐油,硝石这些厉害的引火之物,对不对!”
徐世绩点了点头,面不改色:“是的,确实如此,我接到的命令就不是守仓城,而是把这些引火之物堆到仓窖的最底层,一开始我也奇怪,为什么要在这么多存粮下面放这些东西,但是魏公却是严令我不得过问,依计行事即可,在救你之前,我刚刚做完这些工作,这才可以撤离。”
单雄信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什么这些布置,在事先军议的时候不说,不在众家头领面前说清楚?”
徐世绩摇了摇头:“这大概是魏公有自己的考虑吧,如果翟司徒和大哥你们知道了后方会有变化,只怕不会尽力死战,作为主帅,作出决定是很艰难的,有时候就得用各种办法来激起部下的斗志与战意,若是翟司徒知道此战必败,就是要引隋军进回洛仓城,他打得也不会这么卖力,这么逼真了。”
单雄信的双眼圆睁,厉声道:“弄了半天,我们就是前线用来诱敌,用来送死的肉盾,炮灰,是不是?”
徐世绩微微一笑,给单雄信端过去一碗酒,说道:“也不能这样说,大哥啊,战场的情况是瞬间万变的,如果是作为主帅,是需要留下后手,以备不时之需的,如果翟司徒能取胜,那自然不用引爆回洛仓城,但是魏公还是得留下这样的布置,以策周全。”
单雄信咬了咬牙:“可是军议的时候说得清楚,是我们在前面顶住,他的本部人马是要在关键时候出手相助的,可是直到我们奋战到支持不住,被迫撤退的时候,他的援军还是不见踪影,兄弟,魏公这是想要借刀杀人!”
徐世绩的脸色一变:“这话言重了吧,怎么会借刀杀人呢?最多是魏公用兵比较狠,把翟司徒和大哥往死里逼罢了,不至于说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