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勾了勾嘴角,说道:“接下来就是这家伙买官卖官,害得我们这样有才能的人却无官可做,虞世基这些江南马屁精却是高高在上。”
祖君彦恨得牙痒痒,奋笔疾书:设官分职,贵在铨衡;察狱问刑,无闻贩鬻。而钱神起论,铜臭为公,梁冀受黄金之蛇,孟佗荐蒲萄之酒。遂使彝伦攸篸,政以贿成,君子在野,小人在位。积薪居上,同汲黯之言;囊钱不如,伤赵壹之赋。其罪九也。
李密扳着手指头数了一遍,沉吟了一下:“这暴君还是有不少罪行的,不过只剩下一条了,就说他在雁门关言而无信,过河拆桥的事吧。”
祖君彦哈哈一笑,说道:“这家伙说话跟放屁也没两样。我来写!”
宣尼有言,无信不立,用命赏祖,义岂食言?自昏主嗣位,每岁行幸,南北巡狩,东西征伐。至如浩亹陪跸,东都守固,阌乡野战,雁门解围。自外征夫,不可胜纪。既立功勋,须酬官爵。
而志怀翻覆,言行浮诡,危急则勋赏悬授,克定则丝纶不行,异商鞅之颁金,同项王之剚印。
芳饵之下,必有悬鱼,惜其重赏,求人死力,走丸逆坡,匹此非难。凡百骁雄,谁不仇怨。至于匹夫蕞尔,宿诺不亏,既在乘舆,二三其德。其罪十也。
祖君彦一气呵成,李密上前拿起了整张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写的十宗大罪,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辛苦了,祖长史,有这十宗罪,天下人尽皆知这个昏君的罪恶,再也不会认为他有资格坐这皇位了。下面你就自由发挥吧,用你的文彩,用你的怒火,狠狠地骂他,骂得杨广想要自杀为止!”
“对了,别忘了把我们的力量和最近的行动都夸大一些写出来,七分真三分假,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瓦岗的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是大好!”
祖君彦哈哈一笑,边写边说:
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况四维不张,三灵总瘁,无小无大,愚夫愚妇,共识殷亡,咸知夏灭。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是以穷奇灾于上国,猰?暴于中原。三河纵封豕之贪,四海被长蛇之毒,百姓歼亡,殆无遗类,十分为计,才一而已。
苍生懔懔,咸忧杞国之崩;赤子嗷嗷,但愁历阳之陷。且国祚将改,必有常期,六百殷亡之年,三十姬终之世。故谶箓云:“隋氏三十六年而灭。”此则厌德之象已彰,代终之兆先见。
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况乃搀抢竟天,申繻谓之除旧;岁星入井,甘公以为义兴。兼硃雀门烧,正阳日蚀,狐鸣鬼哭,川竭山崩。
并是宗庙为墟之妖,荆棘旅庭之事。夏氏则灾衅非多,殷人则咎征更少。牵牛入汉,方知大乱之期;王良策马,始验兵车之会。
今者顺人将革,先天不违,大誓孟津,陈命景亳,三千列国,八百诸侯,不谋而同辞,不召而自至。轰轰隐隐,如霆如雷,彪虎啸而谷风生,应龙骧而景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