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护儿执马扬鞭,正要笑着入城,却突然听到王世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大将军且慢,这时还不能入城。”
来护儿的脸色一变,奇道:“敌军已经崩溃,为什么不能入城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来将军可曾记得当年的平壤之战?”
来护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得发红了,那次的平壤之败,是他一生的耻辱,到现在也无法洗雪,每次想到,还会恨恨不已。他沉声道:“这次和平壤不一样,这盱眙城不是平壤那样的坚城,大城,伏不了多少兵的,卢明月已经彻底走投无路了,在城中不可能翻盘。”
王世充摇了摇头:“小心使得万年船,卢明月是悍匪巨寇,曾经多次击败过官军,也从河北一路逃到这里,还是有点本事的,我们不可掉以轻心,来大帅,不如这样,咱们不要急着进城,而是派出替身武士,带上五千铁甲步兵入城,如何?”
来护儿点了点头:“此法甚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王世充一挥身,身后的一个全身披挂,长得有七分相似王世充的替身,就骑马而出,在十余个护卫的伴随下进了城,而来护儿的替身,也骑着一匹跟来护儿的坐骑相同毛色的马,在十余名来家部曲的伴随下,走进了盱眙的城门,紧随其后的,是五千长龙一样的铁甲军士,端着长槊,分散成一股股的小队,深入大街小巷之中,很快就没有了动静。
大门就在那里无声地敞开着,风儿卷起片片尘土,一如众人的心情,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来护儿的脸上表情渐渐地舒缓了开来,笑道:“王将军,看来是你多虑了,城中不会有什么埋伏嘛!”
突然,城中响起了一阵紧锣之声,来护儿的脸色一变,只见城头之上,突然站出了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正是那卢明月,他对着城外的隋军大队人马哈哈一笑:“你们以为,可以杀得了老子吗?告诉你们吧,来护儿,王世充,全都得给老子陪葬!”
来护儿没有说话,和王世充一起,冷冷地看着城头上的卢明月在狂笑,他的全身上下,都穿着红衣,披头散发,手里拿着一柄木剑,形若癫狂,而城中已经腾起了熊熊的烈火,灼热的空气滚滚而来,直扑城外大军的脸,而很快,大火就已经烧到了城门口,城中的惨叫声,火势灼肤的声音,也都被这怒火焚城的声音所掩盖,再也听不见了。
而那卢明月的舞蹈,已经接近疯狂,王世充叹了口气,取下了脸上的面当,抬头对着卢明月高声叫道:“卢明月,你看看我是谁?”
卢明月停下了手中的舞蹈,看向了城下,脸色大变,身体都在发抖:“你,你是王世充?”
来护儿也取下了面当,高声道:“我来护儿也在这里呢,卢明月,可惜你机关算尽,只是烧死了我们几个替身罢了,真是可怜啊!”
卢明月一张嘴,一口老血飚出,吼道:“不,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