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基冷笑道:“他是文官,我们是武将,本身就是互相看不对眼,现在各路兵马都放权在外,那些以赏赐结将士之心的大将们,也成为被圣上怀疑的对象,君不见前一阵子的河北杨义臣杨大将军,连破两路贼寇,却被圣上所猜忌,夺了兵权召回江都,结果气得吐血而亡吗?而河北本来一片大好的局势,也因为杨大将军的离开而迅速恶化,两个月不到,就成了窦建德的天下,还不都是这些刀笔吏们干的好事!”
罗士信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我等迟早要给这些耍笔杆子的文人给坑死,有国难报,有家难回啊!”
裴仁基的眉头皱了皱,说道:“二位将军,你们都是张将军的老部下,本帅虽然是后期接手,但是对张将军,却是视如兄长,对你们,也是看成我的子侄一样,这个时候,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文人掣肘,我们这些武人,得团结一心,才能渡过难关,我也想明白了,就算我们迅速地消灭了贼人,最后也不过是杨大将军的命,甚至还不如他。”
“而现在天下的变乱四起,明眼人都知道,光靠一两路大军的苦战,是扑灭不了贼寇的,圣上现在远在江都,等于放弃了中原和关中,这本就是寒了大家的心,也是让天下贼人层出不穷的根本原因,我们要为自己多考虑,为弟兄们考虑,想想一些后路季。”
秦琼的脸色一沉:“裴将军的后路,是指什么?难道是要投奔贼寇吗?”
裴仁基摇了摇头,说道:“不,还不至于这样,但是我们要明白一点,只有手中有兵,才是我们的根本,一旦给夺了兵权,那我们就什么也不是了。现在圣上要我们讨贼,这就不能随便夺我们的兵权,可要是贼人没了,那杨义臣的结局,就是我们的明天!”
罗士信摇了摇头:“我们是军人,奋力灭贼才是第一位的,有功则赏,是我们隋朝的军制吧,难道贼人一灭,就要收我们的兵权了?这总得有个理由吧。”
裴仁基冷笑道:“理由?圣上夺杨义臣兵权的时候,有什么理由了?朝廷有权决定一切人事的升迁任免,这就是最好的理由了。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当时张须陀将军在荥阳的时候,就因为那个以前的部下程咬金来下了战书,就给那杨庆说是跟叛贼勾结,给逼得立了军令状出战,这才急于求成,中了贼人的埋伏。”
“今天的萧禹,话已经说得清楚了,他不顾全军安危,要我们突袭,不是为了真的让我们取胜,而是作出个姿态,向圣上有个交代和表示的,我要为全军的安危考虑,自然不能如此冒险,李密不是一般人,他深通兵法,老奸巨滑,怎么可能真的战后放纵,不作防范呢?瓦岗现在有二十多万之众,随便轮值个一两万人在横山以北,就能发现我们的突袭军队,这个事情,不会有半点侥幸的。”
裴行俨叹了口气:“父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