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的脸色也开始微微地发红,“霍”地一下起了身,浑身的甲叶子撞得一阵响动,他慨然举手指天:“张须陀对圣上的一片忠心,对朝廷的誓死效力,天日可见,若有半点异心,管教天打雷劈,世人弃之!”
杨庆冷笑道:“赌咒发誓谁不会?当年大反贼杨玄感,也没少发誓,在他起兵反叛前,那忠诚可是让大家看了都要哭呢,张须陀,没必要玩这手,事实就是最好的说明,你与曾当过你部下的反贼私自接触,事先不请示,事后不汇报,号称天下无敌的八风营,几战下来斩杀敌军不到三千,要说你不是跟贼人作了交易,打那种默契战,可真是鬼都不信呢。”
王世充刚才一直在冷眼旁观,今天所有的戏都是他一手安排导演的,这个时候,也该他站出来了,他轻咳了两声,说道:“杨太守,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吧,你对圣上的忠诚,我很钦佩,但是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不斩来使也是事实,张将军若是真存了不轨之心,那根本不用跟叛军作战,完全可以卖个更大的人情啊。”
杨庆冷冷地说道:“王将军,我想这必是张须陀的诡计,他跟那些贼人商量好,打些默契战,多少有些斩获,对上对下也有些交代,这些军队的把戏,我杨庆可见得多,听得多了,什么杀良冒功,什么送些新附的流民来送人头,都是惯用的伎俩了,虽说我没打过仗,但养寇自重这四个字,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张须陀咬了咬牙,沉声道:“养寇自重?是你杨太守养寇自重吧,中原纷乱几年,你困守荥阳,从不出击,让周围有这么多股山贼强盗出没,让瓦岗寨在你眼皮底下有这么强的实力,到底是谁在养寇自重?”
杨庆哈哈一笑:“张须陀,不用东拉西扯了,你我的任务不一样,我的任务就是保境安民,守住荥阳即可,至于征讨附近的贼寇,那不过是额外的事,做了是忠诚,不做也无损本分。可你张将军不一样,你是河南十二道黜置大使,是我大隋在中原的机动兵力,消灭各路反贼,是你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没有理由,也没有借口,现在你故意放任瓦岗贼寇,迟迟不与之决战,加上你跟那程咬金的关系,本官完全可以上奏折,把本官的疑虑和盘托出,陛下圣明,自有裁断!”
王世充长长地“嗨”了一声,站起身来,对着杨庆说道:“杨太守,何至于此啊,大家同为朝廷效力,而且张将军初来乍到,总要有时间准备,侦察一下嘛,对敌情不明就贸然决战,万一中了贼人的埋伏怎么办?”
杨庆冷笑道:“张将军不是句句大义吗,不是说本官在荥阳这几年懒政怠政,一事无成,坐视贼寇成了气候吗?怎么轮到自己,就有各种理由了呢?王将军,你说张将军已经跟瓦岗寨的贼人打了这么多仗了,还能说不了解吗?张将军天下名将,还会中了贼人的埋伏吗?我看,这些不过是有些人想要保存实力,不想跟贼人硬拼的借口,理由罢了。有老部下牵线搭桥,何必拼死拼活呢。”
张须陀突然大声道:“好了,杨庆,不用多说了,本将这就回大营,三天之内,与瓦岗军决战,这回不彻底消灭翟让,本将再不回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