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徐盖的发作,外面也是一阵紧张,众头领的手下们,和徐世绩所带的亲兵护卫们,全部刀枪出鞘,怒目相视,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就会是一场大火并。
沈法兴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徐军师,何必这么激动呢,我们这些人加起来几万军队,要是真想对你不利,早就动手了,哪用得着和你来谈判?!都把兵器收起来吧,有话好好说。”
徐盖咬了咬牙,对着门外持着长枪,随时想要冲进来的徐世绩挥了挥手,徐世绩叹了口气,收起兵器退后了两步,而另一边义军首领的护卫们也都撤下了刀剑,刚才还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稍稍缓解了一些。
徐盖对着沈法兴说道:“沈头领,我说过很多次了,王世充为人阴险狡诈,绝对不是可以相信的人,我和刘大帅以前都跟他有过合作,但他利用完了我们之后,就翻脸无情,要对我们赶尽杀绝,现在刘大帅死了,只有我才知道他的秘密,所以他才要对我追杀不已,而且还故意放出这样的消息,就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人之利。”
沈法兴点了点头:“我同意徐军师的说法,姓王的确实很阴险,这一招也确实是为了让我们起内讧。”
徐盖的心中一喜,紧跟着说道:“沈头领,既然你也看出了这点,那我们千万不能上王老邪的当,还是按原计划,全军渡过钱塘江,割据闽越,以待时变,或者干脆趁船出海,到浙东的海岛上暂避一阵,等风头过去了,再出来不迟。”
自从王世充杀降之后,徐盖就给他又起了个王老邪的绰号,在军中叫开了。而这回徐盖不敢再直接提出海,而是让了一步,先割据闽越再说,他深知这些义军头领多半是江南的世家子弟,要让他们一下子就出海当岛主,过那风吹雨淋的日子,多半是不愿意的。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让大家过江入越再说。
沈法兴笑着摆了摆手:“徐军师,你会错我们的意思了,王世充是想让我们起内讧,但这个内讧的原因,不是说有多想除掉你,因为你的人很少,我们想要除掉你,易如反掌,但是你是这回起事的组织者,又是离开江南多年后再回来组织起兵的忠义之人,我们若是杀了你,那我们这些人在江南的名声也就臭了。”
“王世充可以很漂亮很干脆地消灭掉刘元进所部,下手凶残,几乎没有留活口,那是因为刘元进,管崇和朱燮他们带的多是草莽,并非江南的世家子弟,而我们的这几万人不一样,我们多半是江南的名门豪族,王世充想要平定江南,可不能只指望战场取胜,不然世家不服,他在这里胜再多,也是无用。”
徐盖咬了咬牙:“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先避其锋芒,他也不敢对各位的家人过多为难,只要我们的军队在,同心协力,那总有再起的时候。”
沈法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徐军师,你想要复兴大陈的心思,咱们都知道,但我要提醒你一句,陈国灭了已经二十多年了,也就老一辈的人还记得有这么个国家,你若不是身为当年的陈朝驸马,又怎么会有如此的复仇执念?”
“再说了,这些年来,我们江南世家和百姓,在隋朝的治理下过得其实挺不错,也就是这两年圣上征讨高句丽,才对我们催得急了点,但最多出就出点米粮,钱帛,庄客罢了,还不至于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