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积善跟了过来,他的身上多了两处枪伤和一处刀伤,都不重,这会儿也已经裹好了伤处,看着裴仁基的帅旗,他说道:“大哥,为何不一鼓作气直突敌阵呢?这应该是骁果军最后的防线了!”
杨玄感摇了摇头,沉声道:“情况不对,隔了两百步,裴仁基又自己不上前,我觉得其中有诈,积善,你我不可妄动,先派人前往试探一下。”
说到这里,杨玄感扭头对着身边的一个家将说道:“杨福临,你带一百骑在前面冲锋,声势要尽可能地造大一些,不必直接与裴仁基接战,冲到弓箭距离后放几箭就可以撤回。”
那个名叫杨福临的家将,也是杨玄感的替身之一,全身金甲,戴着鬼面具,听到之后,奇道:“公子,怎么不一气冲阵呢?咱们现在连破敌军几阵,虽然有所损失,但士气正旺啊,前方的敌军人并不多,应该挡不住我们的。”
杨玄感摇了摇头:“你先冲,试探一下敌军的虚实,要是他们有埋伏,马上就撤回来,不要勉强。”
杨福临点了点头,说道:“遵令!”他一挥马槊,带着几十名骑士就冲了上去,战马四蹄翻飞,带起阵阵尘土,很快,就把这几十骑也都隐藏在滚滚的黄沙之中,声势如奔雷,就如同几百上千匹的战马在同时突击!
裴仁基的嘴角勾了勾,对身边的刘仁轨说道:“传令前方的裴行俨,让他用弓箭射击来敌,不许出击!”
刘仁轨刚要举起信号旗,却只听到一阵恐怖的尖啸声从身后响起,几十步弩机被大锤所击砸的声音几乎是同时传来,他的脸色一变,和裴仁基几乎是同时回过了头,只见就在身后五十步左右的地方,原本早已经拉开,整齐待发的六十部八弓弩箭。在那校尉李君羡的指挥下,六十名赤着上身的大力士,同时抡下了大锤,而六十根带着六根尾翼。长约三尺的飞槊,横空出世,越过裴仁基等后军的头顶,带着死亡的咆哮,直向前方敌军带起的那阵烟尘飞去!
裴仁基的脸色变得惨白。喃喃地说道:“仁轨啊,这回你可是救了行俨一命,这个恩情,我们裴家会记得!”
就在裴仁基的这句话说完的时候,这六十根八弓弩箭,如同八十枚地对地的飞毛腿导弹,狠狠地砸进了裴行俨的那一列骑阵前一百步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这个距离,显然是后方的八弓弩箭手们精心测算过的,也差不多就是刚才后撤前裴仁基的帅旗所在的位置。若不是他们后退了两百步,这会儿肯定已经是在与叛军骑兵肉搏的时候,被这些弩箭无差别地攻击了。
裴行俨的背上出了一阵冷汗,就在刚才,刘仁轨要他父亲回撤时,他还很不以为然,觉得这是这个小子怕死之举,没想到这回果然应验了,杀人无数,武艺高强的他。这会儿抓着长槊的手也是在微微地发着抖,战场上最怕的就是这种事,那就是在背后给自己人冷箭偷袭,死得只会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