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过去,却只见来骑的背上插着几面小靠旗,迎风招展,而他的身子伏在马上,手上并没有拿长槊,显然是战场上的传令兵。这个传令兵一路冲到裴仁基的中军前方,给十余名裴家部曲上前挡住,为首一人厉声喝问道:“来者何人,可有腰牌军令?!”
那亲兵一把掏出了怀中的半块虎符,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大叫道:“小的是宇文将军的亲兵,特来传达紧急军令!”
裴仁基在几十步外听得真切,连忙亲自驰出,一把接过了那半块虎符,定睛一看,点了点头:“这果然是宇文将军的前军虎符令牌,快说,现在前方战况如何,宇文将军是否安好?”
亲兵连珠炮似地说道:“宇文将军一切安好,刚才他亲手擒住了穿着杨玄感衣甲的叛军大将韩世谔,而叛军的损失也已过半,现在冲出我连环马阵的,不到一千骑,只是那韩世谔掩护了杨玄感的逃离,以至于此,现在宇文将军有令,要裴将军死死地挡住敌军骑兵,不许一个敌骑冲出!”
裴仁基点了点头:“本将知道了,你辛苦了,歇息一下,回去交令吧。”
亲兵连忙说道:“宇文将军对后面的各军仍有布置,特命小的持了虎符传达,还请裴将军把虎符交还小的。”
裴仁基勾了勾嘴角,把虎符扔了回去,问道:“我部是前军的后卫了,再后面只有八弓弩箭的远程部队了,现在两军正在交战,那支部队,不需要动用了吧。”
亲兵的脸色微微一变,转而摇了摇头:“此乃宇文将军的军令,特意命小的只对各部的长官传达,所以还请裴将军谅解。”
裴仁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去吧,本帅也懒得管你这事。”
亲兵把虎符往怀里一揣,行了个军礼,打马急去,裴仁基嘟囔了一句:“一个小小的宇文家的部曲,就敢跟本将这么无礼,哼,宇文成都,还真的是骄狂不可一世啊。”
刘仁轨突然摇了摇头:“大帅,只怕,我们还得留个心眼啊,那亲兵持了虎符去后面的八弓弩箭部队,您觉得会是什么命令呢?”
裴仁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之色,失声道:“你的意思是?!”
刘仁轨咬了咬牙,说道:“大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您也不是没看到,宇文成都是如何对付前面的前军将士的,那可是杀起自己人来,眼皮都不眨一下啊。这回他没有扑到杨玄感,肯定也不想让我们得这击杀贼首的大功的,要是用八弓弩箭,在我们与杨玄感大战时,全部射杀,那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裴行俨重重地一拳击中马鞍,恨声道:“好个恶贼,竟然出此毒计!”
裴仁基咬了咬牙,沉声道:“派一千骑兵上前,继续到风沙之外阻击,我们的帅旗向后移二百步,中军部曲与前方脱离接触,万一真的给八弓弩箭攒射,也不至于赔上性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