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禆将勾了勾嘴角:“将军,那现在怎么办呢?”
裴虔通一咬牙:“反正宇文成都也没想让咱们得功,咱们又何必拼命?告诉弟兄们,意思一下就行了,多杀这些敌军的普通骑兵斩首报功,杨玄感若是亲自突阵,让开一条通路,让他去找宇文成都拼命吧。”
禆将微微一笑:“将军高见,末将这就去安排,右边只放五百人,留出一条空间放杨玄感过!”
裴虔通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咱们是关中人,也都是关陇家族出身,没必要结这么深的死仇,谁想拿杨玄感的人头,自己凭本事去好了,咱们只要多收普通人头就行,对了,别忘了叫大家别冲着杨玄感放箭啊,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把杨玄感射死了,那宇文成都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李子雄坐在胡床上,他的身边的几十个护卫都已经抽出刀剑,投入了战斗,高岗之下,叛军的阵形已经近乎崩溃,三千多的部曲和精兵,还能站着战斗的,不超过五百,而原本列阵的三万部队,战死一万六千多,剩下的近万人或伤或降,只有不到二千的残军,还在跟着那几百部曲亲兵一起死战到底。
潮水一般的隋军,已经渐渐地围拢了上来,对面的军阵之中,屈突通,来护儿,卫玄等人的身影,已经随着各自的帅旗出现,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护卫,而隋军的铁甲步骑方阵,正有条不紊地列阵迫之,还在战斗的几千叛军的弓箭弩矢,已经很难再打穿他们的铁甲木盾了。
一员白袍骁将,从隋军的军阵中冲出,手持长槊,眼中寒光闪闪,正是来护儿的六子来整,从齐郡到高句丽,从河北到中原。来六郎之名,已经随着他那传奇般的战役一起,威震敌胆,甚至已经不下乃父。光是阵斩高句丽第一勇士高建的名头。就足以让他成为天下第一猛将的有力竞争者了。
李子雄也认得来整,只见他也不带骑盾,径自从阵中的一条通道闪出,直到叛军阵前五十多步的地方,十余枝羽箭向他的身上招呼着。却是被他单手挥槊,尽数打落在地,身上连一根箭的羽翎也没有沾上,这份武功,让隋军之中,二十多万人都齐声喝彩,而叛军的士兵们则都面如土色,不再放箭。
李子雄站起了身,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来者可是来六郎?”
来整横槊立马,在马背上行了个军礼。沉声道:“正是来整,见过李老将军!”
李子雄点了点头:“后生可畏啊,来护儿好福气,有你这样的英雄儿子,真是三生有幸,只可惜。。。。”他想到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已经先于自己战死沙场,不免得言语哽咽,老泪纵横。
来整叹了口气,说道:“晚辈有一事不明,还希望在这个时候。能请教一下李老将军。”
李子雄扭过头,不经意地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再转过头时,已是再次满面威严。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来六郎可是想问,为何隋室对我李子雄有恩,我李子雄却是想要兴兵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