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子盖微微一愣,正要说些什么,却只见一个传令兵匆匆地跑了进来,甚至几乎撞上了在庭上正在跳《兰陵王入阵曲》的几个舞姬。
樊子盖的嘴角勾了勾,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舞娘退下,对着传令兵沉声道:“有何紧急军情来报?”
那传令兵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水,单膝跪地,急道:“大帅,东城来报,洛口仓,回洛仓都有火光冲天,烟柱腾空数十丈,连在洛阳东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一定是叛军在焚烧仓城的粮储!”
樊子盖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甚至把面前的酒案都碰得翻倒在地,青铜酒杯倾倒,鲜红的葡萄酒流得满地都是,惊得几个为他把盏的胡姬都掩口而退。
王世充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继续喝起了酒来。
半个时辰后,思玉楼上,王世充换了一身轻便的丝绸缎子,这是两个多月来,他第一次脱下甲胄,换上便装,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除却了那铠甲生虮蚤的痛苦,让他感觉到无比的酸爽,这让他甚至情不自禁地在出浴的时候连着拱了三个侍澡的美女,一舒这两个多月来找跟萧皇后云雨了一晚的郁闷。
魏征站在王世充的身后,他也换了一身管家的装束,王世充没有回头,笑道:“怎么样,玄成,换了便装,舒服多了吧。”
魏征的神色严肃:“主公,为何您这回换回了便装?东都的围还没有解,叛军随时还可能攻城,您是守城的实际指挥者,这个时候离开岗位,就不怕元文都和卢楚靠您一个玩忽职守吗?”
王世充哈哈一笑:“玄成,你觉得东都还会有守卫战吗?我觉得以你的智谋,是不会跟元文都他们一个档次的。”
魏征叹了口气:“杨玄感焚烧洛口仓和回洛仓的粮食,一定是为了引我军去救,他好转进关中。这个把戏,属下自然看得出来,不过属下担心的是元文都等人,抓住您这时不去守城的把柄。向杨广上奏折弹劾您,这些人,并无本事守城御敌,但事后插刀抓小辫子的本事却是厉害!”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杨广的天下,已经四处狼烟了。这个时候,他离不开我这样的人为他四处平叛,元文都之辈,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刀笔吏罢了,杨广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听他们的话,来罢我的军职的,我之所以现在回来,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魏征咬了咬牙,沉声道:“属下明白。主公是想故作懈怠,然后领兵去洛口仓和回洛仓,这样避免与杨玄感直接交手,甚至可以为他拖住隋军的各路追兵。”
王世充回过了身,微微一笑:“知我者,玄成也,怎么,你好象对我的这个想法,不太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