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子盖长叹一声,说道:“是啊,这东都就是太大了,这些天来,老哥我已经破获了不下二十起想要里通外合的谋逆之事,都是秘密处理掉了,以防人心加剧动荡,所以缺粮是大事,这消息要是一传出,肯定会有更多的人铤而走险,老弟,你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王世充微微一笑,说道:“老哥啊,其实这个事情嘛,有治标治本两种办法,你说的那种,是治标之法,还可以做得再漂亮一点,口粮不减,但是从那种实打实的馍,馒头,变得在制做的时候掺大量的水,这种面食,遇水则胀,本来五合的面,加上些水,可以发到看起来一升左右,守城的军士们,多发实粮,而城中的妇孺这些非战斗人员,则分给这种掺水馍馍,他们没了力气,自然也只能呆在家中,不至于到处串联,惹事生非,治安也会变好的。”
樊子盖的双眼一亮,笑道:“此法甚好甚妙,王将军,真有你的。”他说到这里,眼珠子一转,“不过按老弟刚才的说法,如此这般,也不能撑太久,终归只是治标之法,那你说的治本之术,又是如何呢?”
王世充的眼中绿芒一闪:“这治本之术嘛,就是城中的粮食问题,归根到底在于人太多了!只有把无用的老弱妇孺与非战斗人员大量地驱赶出城,才能从根本上缓解这个问题。”
樊子盖一下子惊得从榻上跳了起来,双眼圆睁,盯着王世充:“什么?你是说,你是说要把百姓驱赶出城?”
王世充点了点头:“若要治本,这是唯一的办法。”
樊子盖沉吟了一下,坐回了榻上,沉声道:“不行,我是东都留守,有守土保民之则,地我要守。民更要保护,怎么能把他们驱赶出城,变成叛军的鱼肉呢。这样我即使守下了东都,事后也必然会给陛下问责的!”
王世充淡淡地说道:“守不住东都。那我们连给陛下问责的机会都没了,估计会给杨玄感下油锅,或者是五马分尸,老哥,你说是不是呢?”
樊子盖咬了咬牙:“那也不能把百姓给赶出去吧。这样会让世人如何看我们,如何看陛下?说他无力保护自己的子民?”
王世充微微一笑:“要是换了别的残暴的叛军,自然不能这样,可是杨玄感不一样,他打的口号和大旗,是诛除暴政,以安万民,若是我们开了城,放百姓出城,他却趁机把这些百姓杀害。那他这个口号就破了产,以后不会有人再投奔他了。所以樊老哥不用担心,杨玄感绝对不会杀害那些百姓的。”
樊子盖的眉头稍稍地舒缓了一些,但仍然是紧皱着:“可是,就算如此,几十万百姓出城,岂不是大大助长了叛军的实力?他们哪怕从中精选出几万人,让其作为炮灰肉盾攻城,不也是我军的巨大威胁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这第一嘛,杨玄感不是这种人。这样的事情他做不来,前些天来攻城的虽是新附叛军的,但我看杨玄感是想要利用这些人新加盟,急于立功的心理。才让他们攻城,谈不上驱使,而且这些人一看形势不妙,掉头就跑,杨玄感也没再玩那种十一抽杀的把戏。对新附的叛党如此,对城中的百姓就更不会驱使了。”